关上门的瞬间,轰隆隆的闷雷声骤然炸响。
店里的客人听到雷声,笑着问了句:“外面下雨了吗久居先生?”
“还没,不过就要下了,看样子是场不得了的大雨呢。”被称作久居先生的男人两只手握在一起用力向前伸直,听到肩膀处骨骼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后舒服的长呼一口气,“下吧下吧,这场雨过后,夏天就过去一半了呢。”
说话间他走到角落里看着渔夫帽遮住了大半张脸的男人问道:“打听到它的消息了吗?名取。”
名取周一抬起头露出了遮在帽檐下的清俊脸庞,笑着回:“暂时没有呢,您是要在这里一直等到夏天结束吗?”
“嗯,也只能这么办了吧,毕竟是家父的遗愿,不照做的话会很麻烦。”久居从口袋里掏出一颗金珠子,比在灯光下看了两眼:“老实说,虽然常听父亲提起妖怪客人的故事,但也只是当个故事,如果不是因为今年遇到了名取你,说不定……”
客人走到柜台前粗着嗓门儿吆喝着打断了他的话:“结账了久居先生。”
久居应了一声后,大步朝柜台前走去。多数客人都想赶在下雨前回家,结账的人变多,老板一时忙碌了起来,顾不上闲聊。
门开开合合几次,本就冷清的酒屋里顿时更显空荡。暖橘色的灯光映照出两道身影,一个是站在柜台后低垂着头认真记账的老板久居,一个是始终没有离开座位坐在方桌前小口嘬茶的名取周一。
对于刚才听到的妖怪客人一词有点介意的韩儡儡没有按照来时计划的那样拿了酒便离开,只是站在墙边阴影里静静打量着他们。
总觉戴着帽子的男人身上气息有些奇怪,
被仔细观察着的两人好似未发觉有第三个人的存在,仍是或忙碌或清闲的各自做着手头的事,期间未朝那边看过一眼。
久居合上款式老旧的账本,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后叹道:“已经十点多了吗,看来今天也要无功而返了呢,真令人头痛。”
见酒屋里面没有外人在,名取周一摘下帽子,笑容清浅的说:“也不一定,关于久居老先生给您讲的妖怪客人可以详细的再讲一遍吗?里面可能会有被忽略掉的线索。”
“当然可以。”久居摸了摸着下巴,“这就要从几十年前说起了,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出生,父亲投资失败欠下了巨额债务狼狈的回来乡下,准备见祖父最后一面就去投河。”
“结果被祖父发现之后暴打一顿。”说到这里时,他的声音里掺了点幸灾乐祸的笑意,“挨打过后的第二天,祖父神神秘秘的拿出一小瓶金珠子,让父亲去还债。在那个年代,金子可是十分值钱的东西。父亲怀疑金子的来历一直追问祖父,祖父说漏嘴,不小心说出了妖怪客人的存在。”
名取周一有些惊讶:“久居先生的祖父能看到妖怪?”
“偶尔会听到声音,父亲曾经见到过一次,还留下了关于他的画作。”说到这里时声音停顿了一下,久居掏出常带在身上的金珠子指腹在上面摩擦着,“那是个容貌昳丽的男妖,身穿月白古服,有一头披散垂到腰间的长发,眼角闪着细碎鳞光。”
太过缱绻的语气搭配着对方脸上恍惚的神情,看的他一阵恶寒。韩儡儡紧皱起眉头,挥袖间正准备离开时再次听到身后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