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说到小和尚会在他受伤的时候帮(还是个小娃娃的)他治伤涂药,按摩身上的伤处时,许仙本就瞪大的眼睛又睁大了些许,额头青筋鼓出,且还双手猛地握紧握成了拳头。
当他最后说到小和尚昨晚同样让他歇在房中,且在他觉得身体(心口)难受的时候为他拭汗时,许仙……
小青诧异的看着许仙嘴角缓缓流出的血线,好奇的问道:“你嘴怎么出血了?眼珠子也快瞪出来了。”
许仙抬袖蹭掉嘴角血迹,愤愤不平的问:“即便是已经如此亲密的相处,他也从未允诺为你舍戒还俗么?”
小青格外正直的如实回复:“小和尚从未提起过还俗一事,他连随我出寺游玩都不肯的。”
许仙听后更觉得自己所想正确,天真懵懂的小青定是所遇非良人被人给蒙骗了,顿时心中愤怒难平。
他咬牙切齿的说:“此事需得待我回家与你姐姐好好商议一番,近日你暂且不要再与那个和尚见面。”
小青听到他擅自不准自己与小和尚见面本想动气,但又瞬间反应过来自己本就答应了小和尚三月之前不再见面。
于是便熄了火气,神色怏怏的回了许仙一句:“我本就答应了小和尚近日不去寻他。”
待许仙询问后知道此事之后更是再次怒上心头。
他刚回到府上见到自家娘子,便耐下火气率先询问了她是否知道小青与那和尚之间的事。
当他从自家娘子口中得到肯定回复时,更是气愤的一巴掌拍到了身旁的桌面上,连声哀叹:“娘子——你糊涂啊——”
入世之后已有俗名白素贞的白姑娘满头雾水,走到他身侧关怀的柔声询问:“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许仙后退半步坐倒在椅子上,又是几声连叹后,这才将今日小青所说的事与她说了一遍。
所说内容里时有夹杂几句自己对那和尚的主观评价之语,待说完之后还不忘总结一番。
涉世尚浅的小青这是被人给哄骗了。
这样想着,许仙忍不住又重重的叹了一声:“娘子,你糊涂啊,他们已经这般亲近,那破了戒的和尚却仍然绝口不提还俗,只是呼来唤去的对待小青,分明是在贪图小青的姿色。”
白素贞见许仙说的声情并茂,讲到一半时怒气上头连连拍桌,待讲完之后又是一副郁气难消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想笑的同时又觉得他定然是误会了些什么。
虽然她与小师傅只短短见过几次面,但少有的几次接触里,她在与那小师傅对视时,小师傅的眼中空空无欲,且浑身气度脱俗不凡。
那般无欲无求之人断然不会做出如许仙所说的这等荒唐事的。
想起小青两日前过来询问她的问题,白素贞只觉若小青和小师傅之间真有一个贪图姿色的人,那个人也定然是小青才对。
许仙说完后见自家娘子低垂着眉眼一副沉思的模样,只觉是自己的这番话太过惊世骇俗以至于突然吓住了她。
于是他更是深有同感的叹声道:“我今日从小青那里知道这些时也是吓了一跳的,也怪我们近日以来总在忙活着药堂的事未顾及到小青,这样疏忽总归是不好的……”
说到这里时他停顿了片刻,牵握起白素贞的手安抚的拍了拍,宽慰道:“相公我并非那等迂腐之人,断袖分桃之癖我虽未曾接触过,但也是多少知道些的,那等行为不端的和尚实在所非良人,定然不能再叫小青与他接触的。”
白素贞听到这里时回过了神,正要开口解释一下小青和小师傅两人之间的关系时,便又听到许仙接着说要带着小青参加文人雅士们在月末城郊举办的赛诗会。
沉浸在自己想法中的许仙并未留意到自家娘子突然变了脸色,仍在自顾自的说着:“小青整日闷在家里甚是不妥,应当多与同龄接触才是,我之前的同窗里不乏才情样貌出众之辈,届时介绍给小青认识便是。”
白素贞有意拒绝:“小青才疏学浅又向来不喜欢那些个人情世故,去了诗会怕是会闹出笑话,还是叫他留在药堂里帮衬着我罢。”
“哎呀娘子——”许仙满脸无奈拍着她的手,不赞同的说道:“就是这般总不叫他与外人接触才会使得被那和尚轻易骗了去的,你能护得他一时,总无法护得他一世的,多交些朋友学些人情世故总不会是件坏事。”
许仙信誓旦旦的说:“你就放心罢,有我在旁,定然不会让小青被人欺负了去的。”
白素贞仍然觉得有些不放心的动了动唇想再说些什么打消他的想法:“相公,这样不……”
许仙在她说出更多前及时的抬手压在她的唇上,嘘嘘两声以示噤音后,凑到她耳旁,笑眯眯的岔开话题压低声音说道:“夜已至深,我们该歇息了娘子~~~”
同样是深夜时分的金山寺僧院的某个房间里,刚从睡梦中被唤醒的韩儡儡正在起身下榻,边朝身上裹着棉袍,边步伐匆匆的朝门口走着前去为深夜来访的法海小师弟开门。
未料他刚一拉开门就被夹杂着大片雪花的冷风扑了满怀,冷风吹的自己原本在被子捂的热乎乎的身体瞬间降温,被这猝不及防的刺骨寒意冻的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韩儡儡怕呼吸到冷空气再冻着鼻子,便憋着气朝旁边挪了半步,对法海小师弟说道:“快先进来暖暖身子罢,外面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