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有彗星划破长空,以及火星出现。
官家有点兴奋,可是出兵的好借口,如果说是上天命令我们出兵,嘿嘿嘿。又谨慎的问:“预示着金国要与朕为敌?”不会吧,就从地图上来看,他和我接壤不多,主要还是打辽国才能扩宽面积。就么说吧,金国是个装满奶油的裱花袋,大宋的杯子蛋糕,辽国刚好是贴合裱花袋的那只手,辽国随时可以掐住裱花袋的出口。奶油和奶油糖霜不能被握住我们都知道,就是个例子。
黄香只觉得眼前又是一黑,刚刚被官家误认为自己是物理院的人,已经是十足尴尬,现在如果因为天象示警,让官家决定出兵符合天象,拿自己罪莫大焉。立刻严阵以待的开始解释:“流星滑过的方向不重要。官家,每逢彗星现世,国家境内总会出现灾异…(举了几个例子)…此乃天象示警,官家应当勤修德行,早做准备,以防不测。”
从天象上来看,大宋境内再过不久就会有灾祸,彗星没有接触到其它星星,推断不出是什么样的灾祸。一旦发生大灾,必然有人谋反/外国打仗,就应了荧惑。
林玄礼沉思了一会,本来想当个纯洁的无神论者,但是自己读史书的时候也没少看见某年出现彗星,当年就出了许多国家大事,不容小觑。穿越都能是真的,王繁英也真会算命,要是再有别的灵验,也不奇怪。倒也不害怕:“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索性兵来将敌,水来土堰吧。”
黄香赞同样的做法:“天象示警通常没什么解决办法,历史上不论是祭祀山川河流,还是压胜,改造风水,请高僧高道彻夜作法,改年号,令天下紧屠,诸般办法,都有人试过,都没有用。天意不可欺。圣人说,只有官家与百官修德修身,整顿刑狱杜绝冤狱,清除硕鼠,才能避免灾异。”
林玄礼觉得官场不需要□□,去年刚整顿过,又往南方流放了十几个,也有充军发配的几十个。现在的朝堂不能说是完美,只能说非常优秀,坐在御座上往下看,能看见的都是优秀人才。
南方百越地区现在的进士含量挺高的,有些还重新干起了实事,用他们所学的农业水利知识造福乡里。有心让些人但教师,提高一下百越地区出进士的比例,又担心些贪污受贿、贪赃枉法的家伙有才无德,会把本来挺实的孩子教坏。
“朕心里有数。你最近研究蒸汽机,有什么进展吗?我每逢沐休,检查了军械之后,就只顾着带小闺女游览京城,没顾上去物理院看。”
黄香暗自叹气:“似有所得。我们想应该有目标的研究,否则不明白机器作何用处,就没法发明它。在周遭研究了一遍,现在试着研究如何安装在井边自动汲水,如何安在车上令车能行。若是有一日,官家的龙辇不用白马来拉,自己能行,那能令天下人震惊!或许可以借用官家双轮自行车的构思。”
林玄礼热情的鼓掌:“真是奇思妙想啊!”[我现在就能给你做个自行车!只要有橡胶。]
[啊啊啊有一种压水井只要压就能出水……可惜根本不记得是怎么做的。]
自行车早些年就做出来了,是纯手工打造,前后两个木车轮粗大笨重,链接车轮和脚蹬子之间的链子造价高达百贯,精炼的铁可以勉强达到对锁链精准度的要求,能转动,但使用一段时间后会拉长变形,松脱。毕竟不是钢。而脚蹬子的轴承则需用银子,银子用车床车出来,大概算是严丝合缝,镶在一起。
蹬的时候比走路累多了,又非常颠屁股,地面上稍有不平就能让人的臀部遭受一轮笞刑。
显然不实用。要想用,需要纯度和硬度更高的钢,不会轻易变形的钢,还需要便宜的钢。一辆车上好铁五斤,银子一斤多,都不敢出宫门,太好偷。
……
政事堂又是闲来无事的一天,继续探讨哪位官家特别看重的李纲,一直都被看重,每年大节的赏赐从来不落,奶油蛋糕种昂贵的新品开始在厚土生春点心铺中出售后,官家甚至每年都下旨给他送生日蛋糕,是丞相、尚书们的待遇。
徐绩和韩忠彦俩人虽然在冷战,都瞧着张商英:“李纲此人诚恳练达,虚心好学,不是拗相公的脾气。即便他提出什么新政,官家也会与我们商议。”
“此人不是离经叛道之人,不仅忠厚沉稳,而且两袖清风,一心为国,治理地方时以刚柔并济,与人探讨时政时知错能改,不是王安石那种牛不吃水强按头的人。”
原本就在关注李纲,在官家有种动向之后,又特意把与李纲有关的奏本、传言、记录都翻看了一遍。
张商英扼腕叹息:“你们不懂!些天我在宫中打探着,官家准备迁移无地的百姓,去开荒垦田,似乎有些急切,打算在两年之内完成此事。俗话说,朝廷一点墨,百姓跑断腿。官家的用意自是怜爱百姓,加恩厚赐,把整理出来的良田薄田分给无地的百姓,但小吏们实施的时候必出蹊跷。好一好的,能和当地富户勾结,给富户家里那不会说话的小孩儿,走不了路的头,都说是无敌的百姓,分上几十亩田地。若是心肝烂透的,就有可能以朝廷的命令,强令当地的有几十亩地的富农迁移到别处去,重新开荒垦田。”
他们当然不会欺负真正的大户人家,只有有点富裕又没势力的人才会遭遇种事。
韩忠彦:“……倘若不迁百姓,早晚必成祸患。”百姓就得呆在自己的土地上,那儿都别跑,才能安稳。
徐绩神色凝重:“只要朝廷做事,必然有恶徒趁机渔利,致使百姓家败人亡,只能尽量避免。当年的青苗法、马政、都是因为太急切,又强行摊派了数额,才导致小吏们只顾着自己的身家性命,不顾百姓的死活。倘若一次不摊派数额,不强征百姓迁移,朝廷多加申令,会好一些。”
“问题就在此地。”张商英冷静的说:“李纲做事太快了,他治理县、州、府,都做的又快又好,月余整顿好一个县,两月有余清理掉一州之内作乱的流民,半年改变一个府的风气。倘若将天下给他治理,他会不会想在一年之内治理好?或许是我杞人忧天,但官家偏爱他。”一旦偏爱就会失去理智,觉得他干什么都对,稍微有些做错的地方也权当没看见。
他强调道:“官家偏爱他,更甚于昔日对章惇的偏爱。”官家有多喜欢章惇?章惇结党也不管,章惇构陷政敌也不罚,苏轼都未能夺其风头,当年还好,官家同时偏爱章惇和苏轼一对政敌,二人势均力敌,互相抵消了。
现在有四位丞相,但显然官家不偏爱任何一个,只是当能臣来用。倘若李纲提出了什么错误的政策,官家出于喜爱之情,无法再理智的纠正他。
魏季礼一直在旁边看书:“诸位,你们不觉得官家现在跟偏爱物理院,但偏信皇城司么?早些年官家喜欢以诚待人,不用皇城司监视京城,自从西夏奸细之后,对皇城司的拨款多了五倍有余。”
于是一起骂西夏,杀千刀的、短命的李乾顺。
骂了没一会,官家下旨要他们督促吏部认真考核官员,严禁徇私舞弊、官官相护。要检查各地常平仓中的仓储数量和质量,一旦在核实前发生失火,当地官员立刻降职!少来套查账之前就失火的套路。
枢密院也受到旨意,命令加强边境戒备,全年加强戒备。不担心彗星带来什么灾祸,只担心有人用彗星的名义兴风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