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最后还是贡献了一半蛋炒饭,还大方体贴地为少年盛上一碗热汤。
蓝衣少年吃饱喝足,像只大猫一般慵懒地眯起眼睛,晒着阳光,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道:“我注意你好几天了。”
“你暗中观察我?”无花定定看着少年,神色古怪道:“你莫非有那种奇怪的嗜好?”
无花在扶桑那几年,他妈李琦凭借自己的手腕,游刃有余的周旋于上层贵族中。无花这个当儿子的,为此大开眼界,很是见识一番贵族们纸醉金迷奢侈荒淫的生活。
有几回还不小心目睹过大人们的肮脏世界。
比如某些贵族喜欢在家里养上几个漂亮的小童,□□做些有伤风化之事。
无花相貌七分随李琦,而李琦的魅力从数不胜数的爱慕者便能窥见一二,打他主意的人可不少。索性天枫十四郎家族势力不弱,自身本领非凡,身为天枫家的长子,基本上无人敢朝他下手。
有些不长眼的,没闹到他跟前,就被李琦众位爱慕者不动声色地解决了。
加之无花擅于保护自己,几年来一直相安无事。
眼前这个疏朗俊秀的少年竟然有那种令人深恶痛绝的嗜好,委实叫人惋惜。
喜欢男人没什么,喜欢小孩那是有病。
无花打算离对方远远的,免得惨到毒手。
虽然他武力值远超同龄人,但是不及这个少年。
被当成心怀不轨之徒鉴定有病的蓝衣少年还在思索小和尚口中奇怪的嗜好指什么。
蓝衣少年比无花大,狗屁倒灶的事却没无花见识的多,他周围人对爱情不是忠贞不一矢志不渝,就是处处留情片叶不沾身。所以,他活了这么多年,内心世界仍旧一片圣洁干净,即便听过一两耳外面那些污糟之事,也从来没有近距离接触过。
“什么奇怪的嗜好?”想了半天,毫无头绪的蓝衣少年问出声。
无花道:“你对小孩子有非分之想。”
蓝衣少年:“……”
不不不,请相信他的人品!
他真的不是变态!
还很单纯美好的蓝衣少年受到了莫大的惊吓,慌张地辩解道:“你搞错了,我喜欢女人,对小孩子完全没有兴趣!”
无花见他急的面红耳赤,似乎很纯情的样子,颔首道:“我信你。”
蓝衣少年吐出一气,而后用一种奇特的目光打量着小和尚,“你几岁了?”
无花道:“七岁。”
蓝衣少年叹道:“才七岁怎么就知道这些乌七八糟的事?”
无花道:“大概家学渊源。”
蓝衣少年:“……”
这个词是这样用的吗?
无花端着茶盏,浅浅抿了口香茗,抬眸看向蓝衣少年,道:“你观察我做什么?”
蓝衣少年道:“你很像我在找的一个人。”
无花道:“谁?”
蓝衣少年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无花:“……”
他长的像很好糊弄的样子吗?
蓝衣少年不知他内心所想,继续道:“我觉得我们可以成为很要好的朋友。”
无花道:“朋友之间应当坦诚以待,是也不是?”
蓝衣少年道:“是。”
无花道:“你能告诉我,你接近我的目的吗?”
他不会天真的以为,蓝衣少年看中他天资聪颖才与他相交。
十几岁的少年怎么可能想与七岁孩童交朋友。
蓝衣少年:“……”
小和尚未免太过坦诚直率了吧。
蓝衣少年无奈道:“前两年,我练功出了岔子,修养期间脑子里陆陆续续多出一些破碎的记忆,基本上是十年后发生的事情。”
“……我应该相信你的话吗?”
蓝衣少年笑容一敛,一本正经道:“你必须相信!”
十年后,他们一见如故,情投意合,喝酒、下棋、说佛,视彼此为知己。
小和尚不相信他,还能相信谁?
看在少年这般信誓旦旦卖力演出的份上,无花昧着良心信了他的鬼话,甚至积极配合,提出问题道:“这个梦是否有延续?你除了梦见我们成为好知己,还梦见了什么?”
蓝衣少年情绪低落,道:“后来我们反目成仇。”
小和尚貌似做了许多错事,导致两人决裂,你死我活……不,对方单方面你死我活,可惜棋差一招输给了他,而后想不开的自绝生机。
这一行为,给他留下极大的心理创伤,许久未能抚平。
无花闻言却道:“并不感到意外。”
蓝衣少年道:“哦?为何?”
无花道:“兴许三观不合。”
蓝衣少年心道,的确三观不合,小和尚三观不正,歪掉坏掉了。
无花又道:“我是和尚,而你通身风流气,瞧着便有花心病。我不喜欢沾花惹草之人,时日久了,你我矛盾积压到一定程度,闹僵决裂甚至反目成仇也是可以理解的。”
蓝衣少年:“……”
无花道:“你是否无话可说?”
蓝衣少年道:“我对你无话可说。”
“对我?”无花疑惑道:“这是何意?莫非错的人是我?”
错的可不就是你。
蓝衣少年一想起那张对方亲自藏在木鱼中的账本,不禁为之汗颜。
这不是普通的账本,而是不能公之于众的“罪证”。
上面记载着无花所猎艳的一个个对象,就连私底下那些露骨的情话都记载在案。若是公布出去,江湖上绝大多数门派都将沦为笑柄,又有无数名门闺秀当家主母被牵扯而出,唯有死路一条。
蓝衣少年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这个知己太可怕了!
自己是风流了点,但是每一段感情都在用心维护,踏踏实实谈恋爱。而对方明明是个光风霁月不染纤尘的僧人,私底下竟然这样的放浪,玩弄女人什么的……
真实面目简直颠覆了他的三观!
“你这是什么表情?”无花眯了眯眼睛。
蓝衣少年眨了眨眼睛,道:“没什么,就是对你甘拜下风而已。”
无花凝眸看他,微笑道:“我怎么觉得你在暗讽我心狠手辣阴险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