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有找新房子,而是一起将林子安的公寓重新布置了一遍,家里又一次摆满了橘猫图案的居家用品。
林子安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小橘了,没想到小橘还记得他,橘猫基本一个月一个样,自从分手以后它被带回了江家,江家的伙食很好,橘猫本身就懒得动,以前还有他盯着,现在变得更重了。
橘猫见到他就往他身上扑,一脚踩在他的大腿上,喵喵地叫个不停,林子安伸手挠了挠它的下巴,它舒服地发出咽呜声。
“越来越胖了,重死了。”林子安语气有些嫌弃,眼底却带着笑意。
橘猫像是能听懂人话似的,撇开小脑袋避开了他的动作,“喵”了一声傲娇地跳了下去,翘着小尾巴跑了。
江念在他身边坐下,促狭地笑着说:“子安哥,它生气了。”
林子安无所谓地耸耸肩,“零食得禁了,饭量也要控制一下,这么胖容易生病。”
“好。”
两位爸爸不顾“儿子”的心情,擅自为它之后的生活做了安排。
江念伸手环住他的腰,头看在他的肩膀上,熟悉的蓝风铃花香淡得几乎闻不见,却都又钻进他的鼻腔里,他的心里又酸又甜,经历那么多事情,兜兜转转还是走回了原点。
这是他最庆幸的事情。
虽然同居了,但大部分时间还是住在学校宿舍里,主要是课业越来越重,时常从实验室里出来已经是凌晨了。
两人并肩走在回宿舍的路上,空荡荡的道路只有他们,京城三四月份的风很大,夜里更是呼呼作响,衣摆在风中掠动,双手却十指相握,明明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心里却弥漫着暖意,连身体都觉得暖烘烘的。
经历过很多曲折,两个人的性格却意外合拍。
江念和亓函换了房间,如果不是单人床太小,估计他还要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空闲的时候他们就会回公寓,会互相了解对方身上每一个微小的闪光点,随着相处的时间越长,闪光点就会开发得越来越多。
他们的感情没有被时间消磨,而是越来越浓,无论聊什么话题都能聊得很投机,也从来不会吵架。
因为江念辅修了经管专业,每个周六上午都有课,在夏季一个寻常的周六,他轻哼着歌走进电梯里,一想到回家就能抱住媳妇儿,他的嘴角都克制不住往上扬。
他想,估计还没睡醒。
林子安一到假期就习惯睡到自然醒,昨晚两人睡前看了恐怖片,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江念都被他吵醒了,嘟囔着安慰几句,把人抱进怀里才老实了。
电梯刚抵达楼层,江念就已经想好了该做什么。
首先他要先进卧室里把‘睡美人’吻醒,再体贴地准备一份美味的午餐,然后两个人待在一块,一个看剧一个做今天安排的课题。
他一边想着,一边雀跃地打开大门,扑面而来的信息素却将他的脚底牢牢钉在地上。
江念脸色猛地一沉,匆匆蹬掉脚上的鞋子,大步朝卧室的方向走去。
床上的被子拱起一个明显的弧度,卧室里的蓝风铃花香比客厅还要浓郁得多,他的心跳异常得快,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信息素钻进他的体内,他感觉到自己后颈的腺体开始发烫,灼烧着他的神经,疯狂的占有欲充满他的身体,让他连指尖都开始颤抖。
江念狠狠咬了一下舌尖,克制住想要心中的疯狂。
他脚步尽可能平稳地走到床边,体内的信息素一点点涌出来,如果浓度太高会刺激到陷入絮乱症中的omega,很容易造成精神上的创伤。
草木灰味和蓝风铃花香纠缠融合,难以抑制的情——欲依旧像燃料充足的火堆,没有因此慢慢熄灭,反倒越烧越旺。
江念在床边坐下,伸手轻轻地掀开被子,露出有些乱糟糟的脑袋。
林子安显然已经被体内的欲——火烧得几乎失去意识,江念伸出手,微微冰凉的手心贴在他的脸颊上,林子安的身子不由地颤了一下。
因为alpha信息素的缘故,他的大脑稍稍清醒了一些,他半睁着眼,艰难地想要抬头看向来人,江念去将他按会床上。
“别动,不用担心,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内心的不安才平复下来,江念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伸手环住他的腰将他整个抱进怀里。
林子安闭着眼没有反抗,浑身放松的躺在他的怀中。
“......你,回来了?”
“嗯。”江念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子安哥,我可以吗?”
林子安大脑还是一团浆糊,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过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江念没有催促他,双手在他的后背上轻拍着,安抚着絮乱症带来的生理性不安感。
体内的情——欲虽然因为alpha信息素的安抚平静了些许,但那种天生带来的渴望却没有遏制住,就像望梅止渴,只会越来越难以忍受。
“......我不知道。”
江念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他闭了闭眼睛,将心里不断翻滚的占有欲死死地压进最深处,深吸了一口气,“没关系,我可以一直等下去。”
林子安的心里也不好受,他知道这一关总要迈过去,可是这谈何容易?
“对不......”
“不要道歉。”江念打断了他的话,两个人拉开距离额头抵着额头,江念看着他眼睛,“不要道歉,子安哥,我没事的。”
那双漂亮的眼眸里盛着深沉的温柔,林子安的心重重一跳,一个念头在脑海中划过——
还要继续这样下去吗?
明明已经确认关系了,连订婚都已经定下来了,还要继续下去吗?
继续伤害自己,伤害喜欢他的这个人。
江念不愿意伤害他,他也不愿意让江念受伤,更何况这伤害还是他带来的,他怎么忍得下心。
林子安心中的野兽一声嘶吼,尖锐的犬牙咬断拘束的牢笼。
他不能这样,他必须得走出去,从过去的伤害中走出来,他不能让自己喜欢的人伤心,他不能抱着过去的自己自艾自怜。
这不是他林子安,他应该是一个不论遇到什么都昂着头往前走的人,不管多大的委屈,多大的伤害都不能让他停下步伐。
眼底涌起一丝果断,他伸出还在颤抖的右手,扣在江念的后脑勺,将对方拉进自己,毫不犹豫地吻上那张柔软的唇瓣。
江念睁大双眼,脸上满是诧异的神色。
手掌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后脑勺,林子安遵循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勾着那湿滑的舌头,滑出一个充满控制欲和色——情的湿吻。
江念闭上双眼,配合着他加深了这个吻。
两个人拉开距离的以后都微喘着气,两人无声地对视着,林子安突然噗嗤一下,声音低沉沙哑:“我还记得有人说,就算给我上也可以,不知道这话还作不作数。”
江念深深地看着他,低头亲了亲他的鼻尖,“算。”
“永远都算数。”
林子安半阖着眼帘,“可是我现在没有力气,只能放到以后了。”
江念的语气满是难以置信,还有意外的惊喜,“子安哥,你......”
“对。”林子安又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口,“我知道你偷偷买了药,拿给我。”
絮乱症需要不是发情期,但是也有受孕的可能性。
这个病症唯一的治疗方式只有终身标记。
江念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语无伦次地说:“真的吗?我,我是不是在做梦。”
林子安好不容易才下定的决心,在熬一会说不定会后悔,他好气地咬了对方的耳朵一口,力度并不轻,“到底做不做,不做就滚下去。”
这种情况下谁能滚蛋?
江念按住他的后脑勺,来了个热情的湿吻,身子却悄悄地往外挪,伸长手臂从床头柜的最下边翻出了一个药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