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阆吹了吹杯中浮着的茶叶,研究着眼前的棋局,头也不抬的回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么多年来胜衣欠下的也还清了,若他有幸能活,赐他个自由身吧。”
棋盘之上黑子深陷迷城,只需白子二步,满盘皆输。
黑衣人看她如此认真,道了声“是。”便悄悄离去了。
徐阆执着黑子绞尽脑汁,最终苦笑道:“钟祈呀钟祈,你可真会给我出难题,非要我抱着一子耍起无赖你才高兴么…不就是让你在我这当了几天鸨母么…可真是小气啊…”
***
楚子成再次醒来已身陷囹圄,她拍了拍额头,倒吸了口凉气,这才伸手摸向后脑勺,那里的头发沾了些血迹粘在了一起,楚子成捂着想了老半天也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这时对面传来了一苍老的声音,“小子,你醒了。”
其语调里大有幸灾乐祸之滋。
“老夫倒是第一次见着有人穿红衣裳被架了进来。”
许是太暗,老者并没看清他身上的新郎服,否则会乐的更加厉害。
楚子成垂头一看身上的衣裳,隐隐约约的有了印象。
老者见他不说话,问道:“小子,看你年纪轻轻的,来之前是做什么的。”
楚子成回道:“大将军。”
老者一听,嘲讽的说了句:“保家卫国的人都抓进来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荒唐了。”
楚子成闷笑两声,没有回话,而是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此狱宽而高,绑人的铁链子就放在角落里,一旁有个脏小的桌子,人性化的放了几本书。至于制笼的铁柱子…楚子成捂着头站起身子动手掰了一下,不…或许我们该称它为铬。
这里是…天牢…
楚子成面色有些难看了,似是为验证她所想,对面的老者说道:“被关在这里的人,很少有出得去的。”
楚子成沿着缝隙看去,只见他披头散发,瘦的皮包骨头,铁链捆住他的手脚,活动范围极小。
既是天牢,关的便不会是泛泛之辈,楚子成无论怎么想,记忆中都没对上这么一号人,于是谦逊的问道:“你是…?”
老者这才看清了她身上的衣裳,嘟囔了句,“呦,还是新郎官。”而后笑着回道:“一个被国家遗弃的人,不需要名字,你可以唤我声卢老。”
“卢老…”
楚子成呢喃,话音刚落,便听一阵脚步声,只见一狱卒端着一盘子饭菜走了过来,上方有荤有素,还带着一碗油菜粥、几个白馒头。
狱卒脸上的笑有些讨好,“大将军,小的给你送吃的来了。”
庆幸的是官场的阴暗并没有传到这不见光日的牢笼之中,也可以说稍微有些拳脚功夫的都以能够进入楚家军为荣。
只听狱卒道:“小的名为俞韦,素闻大将军英勇善战,斩敌将头颅于城下,杀敌破过百千万,小的们听着佩服的紧,恨不能即刻赶往战场,同大将军浴血奋战。”
看着俞韦摩拳擦掌、热血沸腾的模子,楚子成笑而不语。
若真是杀敌破过百千万,那她晚上该做多少噩梦。
想着她的余光突然瞥到盘子里的肉,莫名的泛起了恶心。
刚好俞韦要递给她,楚子成摆了摆手,“放那吧。”
“遵命。”
俞韦耍宝般握拳置于胸前,行了个军礼。他顺着楚子成手指的方向放下了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