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被孩子拖累着,憔悴了许多。还是四妹妹和五妹妹有福气,家里使奴唤婢的,不用亲自喂养孩子。对了,你大姐夫今年过了童生试,明年秋闱要是能过,我们要来京都住一些时日,届时免不了叨扰你们。”
前世也是,杨婳和陈彦明进京备考。
杨家人多屋舍少,杨妧主动邀请两人到长兴侯府居住,还特意拨了个会做鲁菜的厨子过去伺候。
她诚心诚意待杨婳,没想到杨婳却勾搭上陆知海。
呵呵,真是讽刺。
这一世,杨妧绝对不会再做这种傻事。
可她仍旧笑着,满口答应,“大姐尽管来,姐夫若能高中,咱们阖家脸上都跟着荣耀……对了,五妹妹在哪里,家里婆婆和小姑托我带了添妆。”
杨婳指指西厢房,“祖母也在,我陪你进去。”
西厢房里不但秦氏在,杨姮和三堂姐杨媚也在。
杨媚长得像柳氏,圆脸,天生带着三分笑意,看着非常喜庆。
前后两世,杨妧跟二房相处的时日都不多,对杨媚也没什么印象,寒暄过几句,便示意青菱呈上礼物,“金如意是老夫人送的,婆婆给了块玉佩,这支钗是我小姑的礼。小姑下月出阁,被婆婆拘着不让出门,否则也想过来凑个热闹。”
杨婉看眼金钗,又掂起金如意试了试,脸上露出明显的欢喜,“真是破费了,你带了什么给我?”
杨妧奇道:“四月份不就给了你?是对石榴花簪头的金簪,祖母当时也在的。”
“是吗?”杨婉淡淡地说:“我还以为你忘了。”
“怎么可能忘记?我的首饰都入了册,从哪儿来的,到哪儿去了,记得一清二楚。”
杨姮在旁插嘴,“国公府家大业大,有得是银子,你多给五妹妹添点能怎么样?”
多添次妆确实不能怎样,但也没有这么正大光明讨要的。
杨妧无语,笑盈盈地问:“二姐姐成亲,我托大哥捎了首饰,不知道二姐姐打算用什么回礼?”
杨姮道:“你还缺这点回礼?真是越有钱越小气。对吧,三妹妹?”
杨媚只是笑,并不言语。
杨妧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二百两银票,没给杨婉,而是递给了秦氏,“祖母,这阵子家里花销大,多少添补些。国公府还有一堆事情,我就不多耽搁了。”
秦氏狠狠地瞪杨姮两眼,伸手接过银票慈爱地说:“你忙就先回吧,明儿早点过来。”
杨妧含笑婉拒,“家里人多,明天我不来添乱了。”
“干嘛不来?”杨婉急了,“你不来,别人还以为咱们姐妹间有嫌隙。”
主要是,门口停着国公府的车驾可以镇镇长兴侯府来迎亲的人。杨家虽然只是小官吏,但在勋贵圈也并非籍籍无名。
杨妧浅浅笑道:“我另外有事。”到外院喊了关氏一起,仍旧先回四条胡同。
范二奶奶在杨家门口坐着。
杨妧盯着她明显隆起的肚子目瞪口呆,“你这几个月了,是公子还是千金?”
“快七个月了,”范二奶奶笑着说:“你刚走没几天就诊出喜脉,大夫说八成还是个儿子。”
“恭喜恭喜,”杨妧歉然地说:“实在不好意思,还让你跟着忙活。”
“我这胎怀得轻松,能吃能睡什么都不耽误,你这点事儿根本不算什么,顺手就办了。”范二奶奶精神极好,看上去的确不像受累的样子。
杨妧这才放心,搀扶着她往屋里走。
范二奶奶道:“我已经跟家里三弟打过招呼,这边需要的布匹,按照六成的数量运到宣府一份,先卖两个月看看哪种布料销路好,以后再行调整。布匹的价格跟我们一样,运费要稍微贵一些。”
杨妧连声道:“这是自然,宣府路途远,而且不太方便。”
“你说的荷包、手帕、扇子等杂物,我三弟会顺便帮你置办些,京都这边也有两家铺子,货品也不错,都在象牙胡同,店铺掌柜跟我家二爷相熟,你有空去看看。”
杨妧一一记在心里,“太感谢了,帮了我大忙。”
“咱俩还见外?当初你也没少照顾我的生意,”范二奶奶笑嗔一句,把手里一个包裹卷儿递给她,“修哥儿小时穿过的两件衣裳,晚上歇息时塞在枕头底下。”
据说这样更容易生男孩,如果塞姑娘家的衣裳在枕头底下,那么生出女儿的可能性更大。
杨妧再度道谢,将包裹卷儿递给青菱。
翌日,杨妧果然没去头条胡同,而是去了余阁老府里看望钱老夫人。
楚昕和楚映的亲事都是钱老夫人保的媒,先先后后跑了好几趟,杨妧回京都,肯定要去道谢。
再然后,杨妧去忠勤伯府看了余新梅,到定国公府拜访明心兰,又去象牙胡同那两间杂货铺子看了看。
连着奔波好几天,杨妧有些熬不住,吃晚饭时举着筷子直打盹儿。
秦老夫人心疼得不行,沉着脸叱责青菱,“以后好生看着你家夫人,哪儿都不许去,府里这么多人,就找不出一个能担得起事的?”
又告诉楚映,“你也别烦你嫂子,她从来家就没有过闲着的时候,让她好好歇两天养养精神。”
杨妧笑道:“我没觉得累,就是有点犯困,今儿早点睡,阿映明天找我说话吧,明天不出去跑了,你帮我合计一下铺子里的东西该怎么摆。”
回到览胜阁,杨妧简单梳洗过,本想给楚昕写封信,可实在熬不住倦意,爬上床睡下了。
清娘悄声跟青菱嘀咕,“我觉得夫人不太对劲,上个月的换洗来没来?”
“来了,夫人月事每月会迟两天,八月是二十八来的,九月……”青菱猛地想起来,“九月应该是在路上,我估摸着可能赶路累着了,就没在意。”
而现在已经是十月二十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