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安歌幽幽的:“可我没有妈妈了,孤苦零丁,也没人疼我……”
本来是演戏,可一想到妈妈,贝安歌不知怎的,就想到自己穿到这劳什子的剧本里,成了一个活在夹缝里的炮灰,也不知还能不能见到自己在现实世界里那个絮叨忙碌的老妈,不由,眼泪就真的盈满了眼眶。
戏假情真啊。
这可怜巴巴的样子,任元阙再怎么杀气腾腾,此刻也只能收了起来。
“别做状了。也不嫌那帕子辛苦吗?”
贝安歌:“可我未施脂粉……”
“那你打算遮一宿?”
贝安歌怔住:“啊,夫君打算在这里一宿?”
不知怎的,元阙竟有些小小的得意。他还是头一次看到贝安歌这种吃瘪的表情。
似乎……有点爽?
元阙不动声色,并没有将暗爽表露出来,只是冷冷地道:“我若天天睡书房,早晚传到宫里去。”
贝安歌顿时有点蔫。
她喜欢撩元阙,只不过是想跟他搞好关系,别整天提醒她将军夫人也可以噎死而已。她可不想莫名其妙就变成“真的夫人”。
女明星虽然喜欢“兴风作浪”,却也有底线。
她长得美,演技也不差,却从来演不上女一号,就是因为她不买某些人的账。
她话题多,粉粉黑黑毁誉参半,却也打不倒压不垮,就是因为她其实没有实质性的黑料。
同理,她也不想为了在这个纸片人的世界活下去,就委屈自己和这个“死神大人”上船。
虽然……这死神大人的身体挺诱人……但也不想上船!
贝安歌以退为进:“我纤纤弱质,不能睡地上,我着凉了很可怕的,会打喷嚏流鼻涕,晚上还会发烧说胡话。”
如果元阙够聪明,应该能听懂她的意思。这绝不是邀请。
元阙瞥她一眼,还是那样冷冰冰的,瞥得贝安歌一哆嗦。
只见元阙走到喜床前,伸手一捞,捞了那条翠绿的百子被,往喜床旁边的一张宽榻上一扔,径自躺了下去。
贝安歌顿时舒了一口气。原来他只是睡这里。
嗯,这宽榻平常坐人,其实真要睡一个人,也是绰绰有余。就是……那席面上只有两个坐垫,直接睡着,是不是有点凉?
贝安歌走过去,讪讪地望元阙:“夫君,这个睡着是不是有点凉,要不要加一床垫被?”
“不用。”
回得冷冷的。
贝安歌一想,对哦,就嘉丰苑的简陋木床,不也硌得慌。看来元阙真是习惯了行军打仗的生涯,不习惯享受的。
不过,一轮马屁没拍到点子上,贝安歌不会罢休的,第二轮马屁立刻跟上。
贝安歌眼珠一转,想起了另一件事。她跑到喜床上,拿了一个枕头,巴巴地送到元阙跟前:“垫被不要,枕头总要吧。不睡枕头,肩膀会不舒服的。”
这回元阙没拒绝。反而轻轻地“嗯”了一声,接过枕头,反手就塞到了脑后。
“不遮了?”元阙突然问。
“啊……”贝安歌这才想起来,遮脸的丝帕早已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