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元阙不敢说实话,怕夫人又跳。
“谁又是脾气天生好的。可是心里爱着对方,怎么舍得发脾气。”
元阙讷讷:“我也发过脾气的。”
贝安歌将小脸贴在他炙热的胸膛上:“因为我爱夫君,夫君发脾气,我愿意哄着夫君。”
其实她心里清楚,更多时候是元阙哄着她。
可元阙这个粗人,爱得那么实心眼,都感觉不到自己在哄人。他知道夫人就像只小野猫,柔顺的时候粘人又可爱,发脾气的时候小爪子挠人也毫不手软。
不管是粘人还是挠人,那都是他家贝贝啊。他只心疼贝贝挠人之后爪子会疼,别的都不在意。
哄人,的确还是贝安歌比较厉害。元阙一听她这句话,心都酥了,当即低下头,勾起夫人的下巴,缠绵地亲了好一阵。
许久,他才松开贝安歌,哑声道:“我信贝贝,郎英那小子,就是不懂女人。”
贝安歌倚着元阙,心里已活动开了:“我看他根本不喜欢普通姑娘……”
元阙想了想:“倒也不见得。郎家老夫人是茶馆老板的女儿,平民出身。郎家娶妻的确不看家世。”
“我说的普通,不是家世。郎英喜欢的,一定是厉害姑娘,有能耐,降得住他那种。”
贝安歌笑得贼坏:“我知道该往哪个方向物色了。”
……
都知道郎家是玉枢令主掌,却没人知道京城南郊一户清幽的宅院,正是郎家宅邸。
宅邸不大,和豪华弘大的将军府全然不同。
青砖砌就的高墙,掩映在绿树丛中,黑漆大门紧闭,没有匾额,简洁到极致。
一辆马车停在大门外,下来一名穿天蓝色衣裙的漂亮姑娘,手里提着一只朱漆大匣子。
“夏姑娘,我停那边去等你。”车夫指了指不远处的树林。
那姑娘正是首珍馆的首席柜姐儿夏佩佩,按将军夫人的吩咐,送几件首饰来给云家老夫人挑。据说这云家不入世,神秘低调,是很有家底的世外高人。
夏佩佩照例是要对客人做功课的,但这云家,恕她无能为力。
所以将军夫人说,这样的人家,只有她这位首席亲自出马,才能搞定云家老夫人。
夏佩佩能当上首席,自然不是省油的灯。她就是那位当了一年柜姐儿,就能在京郊买田地的姑娘。原本也是书香门第,虽然清贫,小时候倒也跟着父亲读过书,没承想父亲突然病亡,家道艰难,哥嫂为了得些银子,就将相貌出众的夏佩佩许给一名财主家的傻儿子当媳妇。
夏佩佩逃婚出来,恰好碰上首珍馆要请柜姐儿,想都没想,就走进了首珍馆的大门。
这一进去,就站稳了。不仅站稳了,还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成为首珍馆业务最强的首席柜姐儿。
她亲自去退了亲,对方闹到了官府。可夏姑娘甩出了足够的赔偿,再者说,退亲损的是姑娘家的名声,往后不好嫁的是她,她都不在意,对方还有什么话可说?
官府就给判了解除婚约。
扬眉吐气的夏佩佩如今一心只想搞事业。这云家老夫人,就是她搞事业路上又一波高峰,等着她去攀登。
没想到,刚敲开大门,一名仆妇领着夏佩佩,还没走进正堂屋子,迎面就见到了一名长相过于俊美的少年。
不用问。自然是郎英。
郎英一见夏佩佩的打扮,就知道是贝安歌那里的柜姐儿,不由驻足多看了几眼。
夏佩佩生得好看,又在市井中长大,从小登徒子见得多了。这少年长得已是太美,又是如此唐突的直视,夏佩佩当下就起了戒心。
不过,首席柜姐儿可是很职业的。
仆妇道:“这是我家少爷。”
夏佩佩微笑,亦没有闺秀常见的羞涩,流露出近乎少年的干脆:“见过云公子。我来给老夫人送首饰。”
说完,撇下郎英,就跟着仆妇进了正堂。一个眼神都没有多给。
郎英伸出手,习惯性地抵了抵太阳穴。他感觉到自己被无视了,他可是京城最俊美的少年,传说中全京城姑娘最想嫁的公子。
可这柜姐儿看自己的眼神,还不如看一堆珠宝。
就算不知道自己是名动天下的玉枢令主,也该为自己迷人的气质倾倒一会儿吧?
这首珍馆的柜姐儿,不行啊。
……
没几天,郎英又来将军府了。
自从新帝登基,朝局十分平静,朝臣们个个埋头苦干,以博取新帝的青睐。玉枢令显然业务不算太忙,郎英都有空来将军府蹭饭吃了。
今晚的菜都是将军夫人亲自安排,加了几样郎英爱吃的菜肴。
郎英看着贝安歌喂贝元元吃菜粥,不由感叹:“你家元元一小碗菜粥,里头又是肉沫,又是菜沫,好多样东西啊。”
元阙道:“你别小看元元这碗粥,里头起码七八样东西,都是贝贝精选的配料。”
“这叫科学喂养。”贝安歌喂完最后一口,替贝元元擦了擦嘴,将她抱出去,让奶娘带走。
郎英嘟囔:“生个孩子好烦啊。”
贝安歌笑道:“这就烦啦?还没请郎令主喝酒烦呢。”
谁说不是呢。请郎令主来吃饭喝酒,就只能像这样悄悄的,奶娘都不能进来,只有凌云可以出入,以免泄露了郎令主的真容。
不过今天没喝酒,三人边吃边闲聊,一会儿倒也吃完了。移步偏厅喝茶说话的功夫,凌云进来了。
“夫人,夏姑娘求见。”
贝安歌笑着解释:“我找她有事,遣人叫她来的。”
元阙不由望了一眼郎英。郎英刚刚吃饭的时候才被贝安歌“嫌弃”麻烦,当即表示:“没事儿,嫂子想见谁就见谁,我反正是……云公子哈哈。”
一身天蓝色衣裙的夏佩佩疾步进来,跟元阙和贝安歌行礼时,旁边的郎英呆在那里,完了,真成“云公子”了。
夏佩佩进来就望见了坐在一边的“云公子”,但她并没有在意。将军府的事她从来都不过度关注,既是来回话的,她就只管回话。
将新一季的册子呈上。夏佩佩道:“如今十一月,好些贵眷人家来订年礼,这回的册子加了年礼特刊,一册成本要比往常贵五十文。”
贝安歌接过来仔细看了看,点头:“很不错,这样的册子,我看了都想出手。贵点不碍事,咱首珍馆就该这个档次。”
夏佩佩又道:“下月,首珍馆刘善绘和陈娴两位姐姐就要出嫁,她们都不愿辞去柜姐儿一职,特请夫人示下,还留不留用。”
贝安歌却没有表态,反而问:“你觉得呢?”
夏佩佩道:“刘姐姐和陈姐姐业绩都首珍馆培养出来的好手,业务自然没的说。我觉得,只要她们夫家同意,首珍馆就可以留用。”
贝安歌点点头,叹道:“说到我心上了。你去准备两份贺礼,代表咱们首珍馆祝贺她们喜结良缘。”
“是。”
贝安歌又笑道:“佩佩,你是我当初一眼就看上的,你若成亲,我亲自送你一份大礼。”
夏佩佩微笑。
这微笑与当初在郎家的职业微笑截然不同,自信中带着几分独立的傲气。
“我不成婚。我在夫人手下当差,足以养活自己后半生无忧。”
贝安歌挑眉,笑得意味深长:“行了,你回去忙吧。”
夏佩佩行礼,告辞而去。
从头到尾“隐身”在一边的郎英突然跳了出来:“她前几天刚给我娘送过首饰,怎么今天跟不认识我似的?”
贝安歌笑道:“那不可能。我手下的柜姐儿,识人不忘是基本功。她肯定认识你。”
“那我去问问,我娘那天订了什么首饰,要不要我去结账。”
郎英抬脚就追了出去。
“要你结什么账。是贝贝送……”
元阙还没说完,被贝安歌一把捂住了嘴:“夫君多嘴!让他追去。”
这回,将军大人终于机灵了。
“难道夫人特意赶今日把这位夏姑娘叫来的?”
贝安歌望着门外,天黑了,一盏盏灯笼次第亮起,恍如她初来的那一天。
她拉过元阙的手,轻轻地倚在他肩上:“没有老天给他掉一个新娘,那就只能我来喽。”
微风起,灯穗摇曳。
外头落雪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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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如月穿到八十年代,成为工会主席的小跟班。
企业很大,主席很忙,何干事年轻面嫩好欺负,是职工们的出气筒。
上任头一天,何如月办公室就堵了五个人:遭家暴的车间女职工、生活窘迫的贫困大学生、被捉了不雅现场的车队老司机、死乞白赖要长病假的社会小混混、总觉得自己受到迫害的前任工程师……
好不容易把五个麻烦事都解决掉,何干事还没来得及喝水,发现门口跪了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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