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贵西富。
江洛儿之前不常出门,就算出门,随江家人去的最多的也是西市,这晚上来东市还是头一次。
她不免新奇,方才的低落心情都消散了不少,脚步逐渐轻快,但也没有越过萧长颂,她跟在他后头,最多与他并排逛着。
二人走了一会儿,突然有一朵花砸中了江洛儿的脑袋,她顺手接过花,捂着自己的脑袋环视四周,不远处有一女子与她对上视线,那女子眼眸含羞,面色通红躲在丫鬟身后,但目光还是不时瞥向她。
江洛儿想这朵花应该就是她的,于是走上前询问:“这花是姑娘的吗?”
那女子脸涨得通红,点点头。
江洛儿将花递上:“方才不小心落到我头上了,还给姑娘。”
那女子听完江洛儿的话,脸更红了,可不仅是脸,眼眶也红得彻底,接过江洛儿手中的花,咬着唇憋着泪,不再看江洛儿。
江洛儿不知怎么了,一时手足无措,刚要安慰几句,但那女子已经转身了。
江洛儿一脸迷茫。
身后的陈义笑了:“小公子还年轻啊。”
江洛儿更迷茫了。
萧长颂见她满眼的懵懵懂懂,用眼神示意了下陈义,陈义便解释道:“小公子,女子若是碰上喜欢的男子,可丢花以示欢喜,男子不能拒收,拒收是当场让那女子难堪,方才小公子将那花儿还了人,那女子算是丢了极大的脸了。”
江洛儿明白了,顿时觉得自己方才的行为不妥,思索一番,见一旁的花摊,马上买了一只鲜嫩欲滴的月季,追上了刚刚的女子。
那女子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姊妹群中,眼角的泪还没擦干净,只听自己的丫鬟轻唤了她一声,她转身。
是方才的男子。
英俊儒雅的面孔径直闯进了她的眼帘,他的眼中有比月光更温柔的笑意,手拿着一朵月季,递到她手中之后,笑了笑离去了。
女子愣在原地,身后的姊妹群低声惊呼,调笑着叫着她的闺名,她害羞得紧,让她们不要这般,目光又忍不住跟随着离去的他。
江洛儿回到萧长颂身边,陈义朝她竖起了大拇指:“还是小公子厉害。”
江洛儿害羞一笑,又忍不住打量萧长颂,心中很是好奇。
她怎么看都觉得萧长颂更俊些,她与萧长颂站在一块儿,全然目光应该都在他身上才对,可那女子怎么就把花给她了呢。
察觉到她在看他,萧长颂目光淡淡瞥过江洛儿。
江洛儿立刻缩回了视线。
她糊涂了,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萧长颂不好惹,哪还敢给他送花。
二人继续逛了一会儿。
鳞次栉比的东市铺子中,江洛儿看到了一家银楼,这家银楼与她在西市见到过的几家银楼不一样,便多看了几眼。
萧长颂发现身边人的脚步略有停顿,又似在注视着什么。
于是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见是一家银楼。
到底还是个小姑娘。
路过那家银楼时,江洛儿见没进去过任何一家铺子的萧长颂踏入了银楼,于是随着他进去。
一进银楼,便有两个伙计迎了上来,引座上茶,极为贴心周到。
这家银楼名叫‘金玉满堂’,名字略显俗气,但实则是京内排得上号的银楼,那两伙计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上完茶后,其中一名伙计就悄悄拉了拉另一名的袖子,轻声道:“去请掌柜的来。”
到店的这两位恐不是什么普通人。
江洛儿喝了口茶后,轻轻问一旁的萧长颂:“你是要来买珠宝首饰吗?”
萧长颂道:“我以为楚公子会想给崔氏带一支回去。”
江洛儿明白这崔氏就是崔贵妃,只是在外,自然不能暴露了身份,说来这崔贵妃她从未见过,但显然楚安睦定是宠爱她宠爱到了极点,不然身边人怎么会连连说起她,还有上次昨日徐贵妃的春衣一事,明摆着此人是楚安睦心尖上的人了。
江洛儿笑道:“也对,那便看看吧。”
这会儿,银楼的掌柜的也出来了,方才小伙计匆忙进来说是可能有贵人来店,想请他亲自出去接待,本以为是夸大其词,太过大题小做,毕竟每日来金玉满堂的客人哪一个不是非富即贵,又有哪几个需要他亲自接待。
可当他看见坐着的萧长颂与江洛儿时,刚才闪过的念头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
先不说这两位身上的衣料材质如何,一看也知并非凡品,但这些且是身外之物,比之这两位通身的气派更是不值得一提。
特别是左边那一位,面容虽温和,可明显能看出是久居高位之人,让人都不敢与之直视。
掌柜的殷勤上前:“两位公子久等了,两位公子可是为家中夫人购置物件?小店其他的不敢夸大,但首饰玉件等物,小店还是能拿得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