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之不敢动了,他知道这坐在位置上的男人不是在吓他,这挡在门口的两个护卫方才的身手也不是开玩笑的,他一动,恐怕这下半辈子只能坐下轮椅上了。
萧长颂给陈弘使了个眼色,不过一瞬,陈弘就从宋明之身上扯下来一块玉佩和一块布料,交给那掌柜的。
那掌柜的知道什么意思,这客官是怕他们过去,永安侯府以为在讹人呢,拿个玉佩好证明身份,于是立马将玉佩与布料收进袖中,带着小伙计前往永安侯府。
出了金玉满堂,那掌柜的就连忙雇了马车,平时去收账都未这么着急过,只让车夫快些、快些、再快些!
终于到了永安侯府,掌柜的与小伙计想上门,被门口的阍者给拦了下来。
“你们是何人!胆敢擅闯永安侯府?”
掌柜的赔笑:“倒不是闯,是贵府公子在我们店里欠债了,上门想、想要个债。”
那阍者一听这话,只觉得天方夜谭,先不说他们公子不会干出买东西不给钱的事,再说能买什么东西需要上门要债?
阍者驱赶着二人:“去去去!也不打听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你们讹人的地儿吗!滚!”
掌柜的与小伙计互相看了看。
果真被那客官猜对了。
于是拿出了玉佩与布料,展开给那阍者看:“我可未骗你,也未讹人,你且好好瞧瞧这是什么。”
那阍者一瞧掌柜的手中的东西,一惊。
他每日看自家公子进进出出,这玉佩是天天在眼前晃啊晃,熟悉的不得了,而这布料也是今日公子与三姑娘出去穿的料子……
玉佩拿下来也就罢了,怎么衣服都被撕了?
难道?公子有危险!
那阍者立马打量了几眼掌柜的与小伙子,继而转身进府,进去不过一会儿,那阍者出来让他们二人进去。
到了府里,就见大堂坐着二人,分别是永安侯老夫人与永安侯夫人,一见到掌柜的就立马站起身子急道:“你们把我儿怎么了!”
掌柜的连忙道:“并非夫人想的那样,是宋公子在我们店里欠下债了,这里是账目,夫人请瞧。”
“拿过来给我瞧瞧!”永安侯老夫人皱着眉道。
当账本递到永安侯老夫人手里,翻看了几眼,永安侯老夫人拍着桌子厉声道:“你们混账东西!当真以为我们永安侯府好欺负,上门讹人来了,这个账目,少说几万两银子,差不多值了你们整间银楼东西的价格,好啊,你们是说我们明儿买下了所有的东西?”
掌柜的自然不能欺瞒,实话实说:“不瞒两位夫人,宋公子是要买了银楼的所有的金饰玉器,不然我们也不会上门来啊,我们也并非讹人来了,这都是按着真实账目来的,我们也拿了宋公子的玉佩过来,请二位做个见证。”
永安侯夫人让人上前拿了玉佩与布料,手颤抖着,之后递给永安侯老夫人,老夫人一阵头晕目眩:“你们这是将明儿给挟持了?!”
掌柜的连连摆手:“不是,不是!”
永安侯的两位夫人可不信,立刻差小厮去金玉满楼打探,人去得快,回来得也快,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那小厮已气喘吁吁跪在地上禀告:“小的、小的过去瞧了!世子,世子确实被人堵在了那银楼里,小的进不去,世子也出不来,堵在门口的那两人一看就不是善茬!世子恐有危险啊!”
永安侯夫人与永安侯老夫人听得眼前一黑,缓过劲来后,永安侯夫人大怒,拍着桌子,指着掌柜的道:“你们胆子真是太大了!竟敢挟持我侯府世子,立刻去通知侯爷,带人过去,我倒要瞧瞧,你们这些阴沟里的东西,还能嚣张到哪里去!”
金玉满楼。
那掌柜的与小伙计走了之后,江洛儿就坐在了萧长颂身边,时不时用眼神悄悄瞥了他几眼。
实在话,她活到现在都未见过这般行事的人,狠厉沉稳,根本不给人反击的机会,战场上,他就是那个直取敌方将领首级的神人。
她未见过,未接触过,未感受过,如今真真切切体会到了,竟觉得心里有着丝丝舒畅之意,那是与以前被人欺负吞咽下所有委屈的憋闷完全不同。
她得谢谢他,是的,她确实得谢谢萧长颂。
萧长颂自然能感受到这小姑娘总看着他。
他今日心情挺好,她今日让自己不满意的地方,也就不计较了,抬手给她倒了杯茶,递了过去:“喝口吧。”
江洛儿接过,小声说了声谢谢。
宋黛与宋明之站在一旁,一人紧捏着帕子,脸色极不好,一人因手上的痛,额头还冒着虚汗。
过了一会儿,宋黛决定还是上前,红着眼眶可怜道:“两位公子,此事是我们不对,但我们也并非那个意思,只是实在喜欢那个簪子,想着平白让你们让出簪子不太好,就打算你们接下来买的,我们出钱,其他的意思是万万没有,两位公子恐是误会了什么,如果有,我向二位道歉,二位切不要让家中长辈知道了此事……”
说着,她手放于腰间,微微欠身,一派娇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