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名大夫坚定道。
“可这箭离心脉太近……若一不小心……”
把脉的大夫横看那几名大夫,最后下了决定:“拔!”又转头对陈弘道:“陈大人,你是习武之人,劲道要比我们更稳些,拔箭之事需要你的帮忙。”
陈弘没有犹豫,立刻到床边,道:“孙大夫,你说,我照做就是。”
江洛儿没想到自己一来就看到如此场面,萧长颂的箭肯定得拔,就算再凶险也得拔,拔了还有活命的机会,不拔,任由这么下去,恐真的要命丧黄泉。
陈义早就看到了江洛儿,这会儿走到她身边低声提醒道:“江姑娘,这场面或许会有些……,要不您先出去等会儿,待会儿好了,属下喊您进来。”
江洛儿摇头,一直看着床上的萧长颂。
她从来没有像眼下这般,一刻都不想离开萧长颂过,她不想走,至少她得看着,这次他替她遭的罪,她得记着。
他被箭矢射入之处已不堪入目,新鲜的血还在流出,而干涸的,粘连着外衣,大夫将部分衣物用剪刀剪开,露出精瘦又线条分明的背部。
江洛儿揪着心看眼前这一幕,他的背部除了今日受伤之处外,还有许许多多程度不一的伤痕,这满是伤痕的身躯与他平日里近乎完美的外表好像完全不是一个人。
她轻咬下唇,眼中都是复杂的情感。
而这时,陈弘等人已经准备开始拔箭了,孙大夫让底下人很快备齐了东西,待一切准备好,孙大夫开始指挥陈弘拔箭。
拔箭一事必须得快狠准,陈弘在这时也很是听孙大夫的话,在众大夫的帮助之下,很快的将箭拔出!
血一下嗞出,浸染其余衣物,几名大夫忙上前用药物止血。
这幅场景,周围的人都不忍再看,丫鬟与仆从皆闭眼低头。
可半清醒的萧长颂却是一声不吭,仅是那眉头皱着。
江洛儿眼眶又开始泛红,但还是拼尽全力将眼泪逼回去,鼻子却是忍不住发酸。
这么重的伤,那刺客就在不远处的画舫射过来的箭,可见箭有多深,箭矢都是有倒勾的,拔出来时又得遭多大的罪,这还在心脉之处,他肯定很疼,他定是要疼死了。
陈弘到底是练家子,拔箭拔得比孙大夫预想中的还要好,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高兴得捋着胡子,之后就是吩咐众人敷药、熬药,包扎伤口。
忙活了大半夜,伤势总算稳定了下来,大夫们也都一一回了萧府的厢房休息。
陈义去回禀了杨氏情形,偌大的主屋里剩下江洛儿与陈弘及其余侍女与侍从。
江洛儿靠近萧长颂的床边,一点一点坐在床畔,她的视线一直都未离开过萧长颂。
陈弘给众人打了个手势,带着众人退出去并合上门。
整个主屋只剩下她与萧长颂二人,听着他虚弱的呼吸声,江洛儿终是忍不住了,进屋之后拼命忍住的眼泪,如今是不停地往下掉。
她也不敢哭出声,压抑着一切声音,可越想越是难过,眼泪掉得也越厉害。
到最后,她将眼泪抹去,卧在地上,头枕在床畔,扯着笑对萧长颂轻声道:“你之前生气,不让我再喊你三哥,我现在喊你你会不会生气?”
“三哥……你要快些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