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洛儿眼睫轻颤,眸光微动。
不知怎的,听了他这句话,原先怀揣的点点不安与担忧似乎都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带着这样的心情,次日她便去寻了杨氏。
杨氏正在绣花,这些日子她迷上了刺绣,前半辈子生长在军营的她,碰遍了不少武器,但一些大家闺秀从小必学的,她碰都未碰过。
一时之间迷上了,正在兴头了,见江洛儿来了,还拉着她看自己绣到一半的芙蓉花:“今儿怎的过来了,咱们这萧大人竟也肯放人。你来瞧瞧我这新绣的,怎么样?”
江洛儿看着绣架上那朵寡淡的芙蓉花,笑道:“比之前好了许多,就是颜色可稍微改变一下。”
杨氏知道江洛儿绣技不错,忙道:“你来试试。”
江洛儿听着,从旁拿了一根绣针,又挑选了几根绣线,熟练地开始揉搓,穿进绣针后,手法娴熟地将针刺入绣布上,不过一会儿,绣了一点样。
杨氏越看眼睛越亮:“这样好。”她围着绣架横看竖看,连着道:“这颜色好。”相比于刚才寡淡的颜色,江洛儿挑起揉搓的颜色更要显亮与艳丽,更适合芙蓉这一花种。
“这绣东西啊,当真是难倒我了,”杨氏嘀咕了半天,又忽然想到江洛儿这时候过来,道,“差点给忘了,江二姑娘怎么过来了,是有何事吗?”
江洛儿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是想着如今萧大人身子渐好了,我不便继续在萧府,也该回府了。”
杨氏一听这话,下意识道:“这还未好全呢。”可又转念一想,近些日子相处下来,这江二姑娘到底不是同她一道是在军营等处长大,性子内敛得紧,让她在萧府待到现在恐怕已是极限了。
这会儿过来,长颂那孩子定是知道了,那她还阻拦个什么劲。
再说了,以后还有的是机会,成亲之后,岂不是天天住府里了,说到这个,这求亲一事,她回头得和长颂好好商量商量,这可是大事,不得马虎。
杨氏边想着这事,边应和道:“说得也是。虽未好全,确实江二姑娘该回府了,这到底人多眼杂,萧府虽然守备森严,但我也不敢保证能围得跟个铁桶似的,回头哪个不长心眼的把消息传了出去,”杨氏说到这里,眼中明显多了几分严厉,“败坏了江二姑娘的名声,许是我的罪过了。”
江洛儿连忙道:“哪里是大夫人的罪过,之前也是我自个儿想留下来的,算不得大夫人头上。”
杨氏笑了:“那就算长颂头上。我明白江二姑娘的意思了,那待吃了午饭,我便派人把你送回江府。”
杨氏说话做事一向利索,这会儿说完就吩咐了下去,待吃了午饭,江洛儿与杨氏说着话,就有婆子进来说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江洛儿因是突发情况才来的萧府,没有什么行囊等等,自是不需要去整理,就清清爽爽一个人上了马车便好。
但到了府门,却发现车马停了数辆,除了送她的那辆,其余的都装了不少东西。
江洛儿看着眼前这场景,一时发愣,负责此事的婆子跑过来笑道:“姑娘快些上车吧,如今这天是愈发冷了,马车内刚点了炭炉,姑娘上去暖暖手罢。”
江洛儿还未问及怎的有那么多马车跟随,就被那婆子推搡着进了马车内,果如她所言,相比于外面的丝丝凉意渗透,这里头宛若春日,极其暖和。
待她坐稳后,那婆子在外笑道:“老婆子知道姑娘在担心什么,姑娘不必惊慌,这身后的几辆马车啊,是我们大夫人吩咐下来了,说让姑娘带回去的。姑娘这两日在府内照顾大人累着了,这日日夜夜起早贪黑,咱们做下人的都看着辛苦。咱们大夫人说了,之前是与江府说了姑娘是被留在了宫中,这会儿回去老婆子随姑娘一道去趟江府,若是江大人江夫人多问些什么,姑娘不知怎么回答,老婆子也好替姑娘答几句。”
这婆子说话利索、滴水不漏,江洛儿也不好说什么,安安静静地坐在马车里。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一行人到了江府。
白露听到江洛儿回来的消息也很快过来了,红着眼睛在江洛儿身旁转着。
那日生辰宴出事的时候,自家姑娘不在她身旁,说是要出去透透气,结果一直不见人影,而后情形紧张,她怎么都找不着,之后是公主身旁的一宫女说是姑娘吩咐带她去安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