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言蹊哭着跑回宿舍,径直趴到床上嚎啕大哭。
把正沉浸在脑残偶像剧里不可自拔的夏静静和洗漱中的陈家苗吓了一跳,赶紧围上去关切询问:“言蹊你怎么了?是不是许诺欺负你了?我们去帮你揍他!”
言蹊闻言直起身,接过陈家苗递来的纸巾拧鼻涕,抽抽噎噎地说:“许、许诺告诉我,我没有、没有考上巴黎歌剧院,我去不了巴黎了,哇……”说到伤心处,又崩溃大哭起来。
梦想破灭的痛楚对于未经世事的女学生而言,不啻于天塌下来了。
夏静静和陈家苗手足无措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看向高美雪,两双清澈的眸子里都写着一行大字:大佬,紧急呼叫。
高美雪揭掉脸上的面膜纸,没办法,她现在就是个电脑手机不离手的网瘾少女,每天护肤抵抗辐射氧化乃重中之重:“言蹊,你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用来哀悼被枪毙的梦想,明天就必须振作起来。沉浸在痛苦里、颓废、一蹶不振,这些都再容易不过。可是如果还不想放弃芭蕾,你就得率先克服这种消极的情绪,把时间用来思考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在高美雪冷静平缓的劝慰声里,言蹊哭声渐低,垂下脑袋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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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高美雪三人苏醒时,已经不见了言蹊的踪影。
“大清早的,言蹊去哪儿了……啊!”夏静静不知脑洞开到了哪里突然尖叫一声,惊恐地瞪大双眼:“她该不会自杀吧?”
瞧瞧,脑残剧对小孩子的荼毒有多严重。躺在被窝里睡眼惺忪的高美雪睨她一眼,没吱声。
“不会,她把舞裙都带走了,估计是去练舞了。”陈家苗查看过衣柜后猜测道。
高美雪三人来到练舞室的时候,言蹊已经独自练了几个小时了,正精疲力尽地仰躺在地板上大口喘气。高美雪走上前对她伸出手,言蹊抬手握住借力坐了起来。
“哇塞,言蹊你要不要这么拼啊?!”夏静静感叹。
“言蹊你打算怎么做?”陈家苗问。
“我决定不跳《四小天鹅》了。”言蹊坚定地说:“我要选择一支更契合内心感受的舞蹈。”双眸发出令人炫目的光彩。
虽然仅仅过去一夜,但是言蹊仿佛脱胎换骨一般,变得沉稳,锋芒内敛,从前那个成日里嬉笑怒骂的小姑娘被关进了回忆里。
挫折助人成长。
最后言蹊决定跳现代芭蕾《巴赫的最后一天》。最后的一天,即是过往的终了,亦是新生活的开始。这一天改变了我们的人生轨迹,舞还在跳着可世界已经变了。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生命是一条奔流不息的河,我们都是那个过河的人。
高美雪三人无有异议,她们都不打算以跳舞为生,自然是全力配合言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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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就在四人扎根练舞室的时候飞快流逝,梦想之夜将在今晚拉开序幕。
言蹊站在舞台侧面,探头观察礼堂。乌压压全是人,第一排坐满了校领导以及几个顶尖舞团的负责人。她紧张到快要无法呼吸了,她已经没有退路,如果这次没能成功签约,那她离梦想就会越来越远。这份忐忑惶恐让言蹊浑身止不住颤抖。
高美雪拍拍她的肩膀,给予无声的安慰和支持。这时许诺走了过来,她们三个电灯泡就很有眼色地悄然离开了,把空间留给这对小情侣。
正在给吉他调音的安頔看到高美雪三人走过来,连忙问:“礼堂是不是爆满?哎呀,我有种预感,今天哥们要火了。”他兴奋地拨了拨琴弦,双眼迸发出炙热的亮光,也不知意淫到什么场景面部表情说不出的扭曲。
夏静静诚挚地戳他痛处:“可是如果你今晚在几千人面前还弹错调,那你不只能火,还能火化。”
“呸呸呸,你少咒我……等着瞧吧,今晚就是我安頔红遍大江南北、走出亚洲、风靡全球、冲向火星……”
“然后就此定居火星,不要再回来了。”高美雪飞快插话,打断安頔自吹自擂。
一群人哄堂大笑,康健更是夸张地从凳子上摔了下来,弄得安頔很是没有面子。
栀子花乐队先上场,凭借之前在酒吧积累的超高人气,四人一出场便受到热烈欢迎,将气氛推向高潮。
坦白说,栀子花乐队也就主唱许诺有竞争力,他的声音有辨识度加上唱功出色。其他三人,张在昌和康健勉强能达到及格线,安頔的吉他水平真是让人一言难尽。他能没有失误地弹完一首曲子就算超长发挥了……
想要在任何一个圈子占得一席之地,天赋、勤奋和机遇缺一不可。而栀子花乐队又能坚持多久呢?梦想、友情会战胜现实亦或是输得一塌糊涂,请拭目以待。
其实许诺想要实现梦想,唯一的捷径就是与敌人乐队合作。
可是这又关高美雪什么事?她何必多嘴。
…………
轮到高美雪她们的节目了。四个女生拥抱打气,然后抬头挺胸依次走上舞台。
和着悠扬的钢琴曲,她们踮起脚尖,右臂向前打开,上举过头,旋转跳跃,迎风展翅……
人们知道吗,一颗心能碎几次
梦想有多少知觉感情是否值得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