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也没有否认啊,没有否认就等同于默认。今天网络上那些过激言论你也看到了,温暖看到自己被打成了举国闻名的小三会怎么想?‘众口铄金’的杀伤力,咱们比谁都清楚。破镜重圆本就困难重重,又何必徒增枝节。”
“一开始之所以没否认,是因为娱乐圈环境黑暗复杂,打着我的名号可以为一心避免很多纠缠和麻烦。温暖刚离开那段时间,是她一直在身边鼓励我支持我,这份情谊我很感激……至于现在,温暖还会在乎吗?”占南弦自嘲一笑,苦涩又悲凉,想起温暖和朱临路的亲近和默契,眸光微暗。
“所以你是想用薄一心,来试探温暖对你是否还有感情?我觉得这个选择不太明智,温暖性情如何我不了解,但是像我家江莱这种道德感比较高的,绯闻缠身的追求者连靠近她的机会都没有。”
占南弦陷入沉默。
高访看他一眼,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说:“江莱有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给伴侣安全感是每个人应尽的义务。总不能你这边跟别人暧昧不清,还想得到爱人百分百信任吧?那是痴心妄想,饭可以多吃,白日梦少做。你跟温暖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跟异性朋友关系过于亲密。你身边有知己薄一心,温暖身边有男颜朱临路。所谓始乱终弃,开端如此混乱,再想求得圆满结局又谈何容易?感情线太乱,是会蒙蔽人的双眼,看不清真心的。”
占南弦调侃道:“你最近对感情问题很有研究啊?”
“没办法,谁让我是我们三个中唯一有女朋友的呢?只能义不容辞当起你们的情感导师了。”高访装作无奈耸肩,表情却是十分嘚瑟。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当初和温暖是为什么分的手?”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想知道。我觉得是我对她太好了,才纵容得她毫不珍惜,轻易就放弃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不能吧,她是抖m体质?越是受虐越是舍不得离开?”
占南弦瞪着高访,挥了挥拳头威胁他闭嘴。
“ok、ok……既然不是,那你这个结论好没道理。南弦,既然你还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要不然跟温暖开诚布公地坐下来谈一谈?问清楚她到底怎么想的?”
“你以为我没问过吗?当年我都跪下来求她了,可是她死活就是什么都不肯说,只是执意要跟我分手。还跟那个朱临路亲亲我我、出双入对。”占南弦每每想起这件事,就怒火攻心。
高访吓了一跳,赶紧安抚他。
“冷静冷静……那确实让人想不通,感情没有问题的情况下,有什么是不能商量的呢?可是南弦,谁让你还爱她,还惦记着她呢?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把温暖重新追回来,那有些情绪只能试着释怀。况且,你早已不是七年前那个一无所有的穷学生,这些年打磨出的心境手段,不正好在这里派上用场吗?温暖也在成长,21岁迈过不去的坎儿,28岁未必不能解决。豁达一点,早点抱得美人归才是最实在的。”
正是因为知道好兄弟性情有多固执,未免他走上虐恋的不归路,高访顶着被人嫌弃啰嗦的风险,语重心长地劝解他。
跟高访还有心思关注兄弟感情问题的悠闲相比,江莱兢兢业业忙于工作,连网络上的八卦新闻都没有时间去翻看。
一大早她就出发前往杭州郊区的流云村视察了。
流云村位于西湖西侧的一个风景如画的山谷内,距杭州市中心20分钟车程。毗邻灵隐寺和永福寺,包括周围22块茶园在内,占地面积共计14公顷。
此处共有47处居所,始建于唐朝,曾为附近茶园村民所住。华林集团斥巨资买下整个村落后,以传统作法和工艺修缮一新,砖墙瓦顶,土木结构,屋内走道和地板均为石材铺置,把它改建成一间间酒店客房,就连原来的茶场都被很好的保存下来。
整个流云村的设计概念为“18世纪的中国村落”,尽量保持了杭州原始村落的风貌,四周围绕有静谧的茶园、天然林、别具风格的小村庄和五大佛教朝圣地之一的法云寺,拥有无可比拟的自然风景和独特的地理位置。
流云村村庄客舍项目,是江莱上任后主持投资兴建的第一个小型精品奢华度假村。该项目投资金额高达50个亿,已经处于验收阶段,再过一个月就可以正式挂牌营业了。
目前正值关键时刻,容不得丝毫马虎,江莱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这上边。
正好江浩坤这段时间也去香港出差了,难得消停了一段时间。
这一世后厨有睿智通透的喻素青女士坐镇,野路子小杂鱼陆远使出七十二变也翻不出她的五指山。身为无父无母孤儿的陆远,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感受被“长辈”管束和教育的滋味,新奇的同时又不免心生眷恋。
这个没心没肺的浪荡子,在各种情感羁绊之下,终于停止作妖放弃作死,开始脚踏实地的生活,寻求厨艺上精进的同时,也扛起肩上的责任。
再也没有那么多闲工夫闹幺蛾子了。
兄妹两各忙各的,江莱再次见到她哥,已经是江浩坤带甘敬回家见父母的时候。
在这之前,江莱曾经在电话里问过他:真的做好了与一个不是全心全意爱自己的女人共度一生的准备了吗?
甘敬对江浩坤有感情,但同时她也没有放下陆远。可能穷极一生,他们对彼此的感情,都不会对等。
江浩坤沉默良久,久到江莱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才终于开口,只说了四个字:甘之如饴。
语气淡然而坚定。
行吧,甲之砒/霜,乙之蜜糖。
每个人性格不同,对爱的理解和表达方式也就千差万别。
成全是爱,执着也是爱;克制是爱,放肆也是爱;惊涛骇浪是爱,细水长流也是爱。
其实并没有什么高下之分。
这个凉薄的世界“吝啬”之人太多,恨不得拿着标尺去丈量谁爱谁多一点,可是缘分易散,最后能得偿所愿的,往往都是像江浩坤这种锲而不舍去争取的。
也没有值不值得一说。
成年人的世界,无所谓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能承担自己的选择带来的一切后果,别人就没有置喙的余地。
况且,没有人能把人生的每一根鸡毛都捋顺,世事也总是难以两全。甘敬除了在感情的处理上有些拖泥带水之外,并没有其他毛病:气质出众,为人温和大气,既不爱慕虚荣,也不心怀鬼胎。
像江家这样的豪门,本来也不需要牺牲儿女的婚姻去联姻,既能成全儿子的爱情,儿媳妇也懂事明理,这就是最皆大欢喜的局面。
显然江父江母也是这么想的。
因此,没有原主江莱挑事和陆远搅和,这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之后,甘敬主动向江浩坤提出结婚。
很长一段时间里,江浩坤都处于异常兴奋的状态。
大概独自一人在黑暗里摸索前进太久,突然有一缕阳光透进来,是个人都会失去理智惊喜欲狂吧。
江莱一开始是很体谅她哥的。
让她帮忙挑选婚纱设计稿她就挑,让她帮忙参考定制钻戒品牌她就参,让她推荐造型师她就推……那叫一个配合,好歹是亲哥第一次结婚不是?
运气好的话,也没有下一次了。
可能就是她的纵容让江浩坤彻底膨胀了。
这位准新郎官越来越过分,不论是他妹妹上班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还是正在开会,甚至半夜三更,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的轰炸江莱。
江莱快被他搞得神经衰弱了,一次凌晨两点熟睡中被他电话吵起来讨论婚礼现场布置方案的时候,她终于忍无可忍爆发了,让江浩坤麻溜去找甘敬商量。
江浩坤最近确实特别飘,理直气壮地说,不舍得让甘敬操心,她等着当最幸福的新娘就好。
江莱二话不说果断把狗屎一样的哥哥拉入黑名单,塑料兄妹情说断就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