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江浩坤,觉得眼前这个不仅不帮她还偏向外人的男人十分陌生。
她梗着脖子坚决不肯道歉。今晚遭受的一切冷言冷语,让她自尊心严重受挫。
最伤心的是,作为伴侣的江浩坤对这一切视而不见。
江浩坤为难又烦躁,二人吵了起来。
江浩坤是个好脸面的名流绅士,他的家世教养不允许他像个泼妇似的,在公共场所脸红脖子粗的跟人吵架。
平时就连与人争锋相对都是在谈笑间指桑骂槐的打着机锋,所有的勾心斗角都坐在会议室里运筹帷幄发号施令。
这是一个家族继承人必须具备的克制,大多数时候都容不得任性。
现在,除了面对好基友陆远,永远淡定自若、风度翩翩的他却在自己订婚宴上,当着外人的面,与未婚妻起了口角之争,这让他十分下不来台。
他憋了一肚子气,低声在女朋友耳边说了几句难听的话:就算是演戏也要演下去,不能给自己丢人丢面子。
甘敬难以置信,委屈的红了眼眶。
宣布婚宴开始之后,回想着今晚遭遇的所有蔑视和侮辱,甘敬越想越生气。她决定不再忍耐,怒气冲冲找到李总,义正言辞要求他为自己无礼的行为向自己道歉。
不料无耻流氓的李总不仅没有道歉,还仗着自己对江家生意上的来往,仗势欺人,反而更加不尊重甘敬,态度轻浮的说甘敬是为了图江浩坤钱,在众人面前羞辱一番。
这一幕让江浩坤看到,忍无可忍的冲上去狠狠地揍了李总一拳,将其打倒在地。
为女友出完气的江浩坤,最近积压的负面情绪集中爆发,失去理智的他气愤地大声质问甘敬这样做她满意了吗。
对男友非常失望的甘敬和发泄情绪的江浩坤大吵一架之后,羞愤的跑走了。
不远处的陆远看到甘敬受了委屈,走过来半劝慰半谴责的质问江浩坤为什么要这么对待甘敬。
江浩坤正在火大,看到多余的陆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嫌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迁怒地把他也揍了一顿。
江莱闻讯赶到时,场面已经乱作一团。
宴会厅闹成一锅粥,江莱赶紧指挥着几名安保人员把他们分开。
“哥你发什么疯呢?陆远你没事吧?”
陆远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受伤的嘴脸,没心没肺摇摇头。
江浩坤犹如困兽,眼睛被怒火烧得通红,在旁边叉着腰喘着粗气,固执地瞪着陆远。
在他心里,如果陆远没有回来,他和甘敬的一切矛盾都不会存在。
可是在江莱看来,他只是在迁怒而已。
“高访你带我哥上楼洗把脸冷静一下。陆远对不住啊,他今天心情不好吃枪药了,你先过去处理一下脸上的伤吧。”江莱眼看着闹成这样,只能站出来主持大局。
安排伤员送医,向来宾致歉,暂时把场面圆过去,尽量减小影响范围……条理清晰,一条条指令迅速传达下去,以最快的速度肃清局面。
把宾客都送走过后,她站在门口环顾一片狼藉的宴会厅,刚才还人声鼎沸、高朋满座,刹那间就只剩服务生在收拾残局,满眼萧条。
江莱轻轻叹气,人生啊,就是这么变幻莫测,永远不会知道下一秒落下的是哪一根鸡毛。
将所有后续都处理妥当,她才上楼来到江浩坤的房间,高访正尽职尽责地守在门口。
“我找人给你安排了个房间休息,先过去吧,我进去看看我哥。”江莱踮起脚尖亲了亲自家男友,推开门进去。
房间里没有开灯,黑黢黢一片,露台推拉门敞开着,江浩坤一只手枕在脑袋后面,一只手捂着脸,逍遥椅上挺尸。
面庞隐藏在黑暗里看不清,只是周身萦绕的气息消沉又颓废。
江莱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把手中的伏特加、玻璃杯铛一声放在中间的小桌几上。
干脆利落开瓶盖,咕噜咕噜把杯子倒满,推到她哥手边——一气呵成。
江浩坤始终保持沉默,端起杯子就一口气干了。江莱也不劝他,杯子一空立马又给满上,很快半斤酒就下了肚。
江浩坤微醺,这才停止了牛饮。
露台上月凉如水,微风习习,时不时传来几声蝉鸣。
江莱也不管身旁要死不活的哥哥,惬意地端着一杯香槟浅酌慢品。
“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
“…爱操心的江爸爸您歇歇吧,我都成年快十年了。”
“是啊,十年了,人生有多少个十年……”
“行了啊,不就是跟未婚妻吵架了吗?哪来这么多人生感悟。多愁善感不符合你的气质,变态控制狂才是你的最终归宿。”
“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江浩坤扭头,无奈地看着这倒霉妹妹。
“谁说我是来安慰你的?今天这点程度才到哪儿啊,不过是小规模演习罢了,结婚以后两口子干仗的时候多着呢,哥你要做好思想准备啊,到时候估计焦头烂额连买醉的时间都没有。”江莱认真地说:“珍惜现在的大好时光吧。”
江浩坤呵呵一笑:“得妹如此,三生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