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画眼观鼻,鼻观心,像没有看到一般。
半晌,徐瑾手握着竹简,抬头笑了:“他是怎么吩咐你们的?”
语画一颤,连忙跪下:“皇上说什么,奴婢不懂。”
语画不知不觉中,已出了一身冷汗,这位年轻的帝王看上去看上去好像什么都事不关己,但却让她感受到了莫名的压力。
陆自容先前吩咐过二人,不许徐瑾接触其他人,前朝和万清宫也不许去,但其他的要求一律满足。
陆自容留徐瑾宿在梧桐宫,这架势,看上去就是要借着徐瑾生下皇女,名正言顺地夺权。
所以,贴身伺候徐瑾的这些人,看她的目光中都带了某种诡秘的怜悯。
当然,这怜悯也只有一瞬间,因为能在这里伺候徐瑾,他们都是签了死契的,下场恐怕不会好到哪里去。
徐瑾敏锐地捕捉到语画那一瞬间泄露出来的情绪,眼眸深沉了下去。她心中转了千百回,最后轻叹一声:“罢了,你起来吧。”
语画这才擦擦脸上的汗,起身来。
这时,语诗提了食盒进来,她看见语画紧张的模样,有一瞬的怔愣,但很快就收了起来。
徐瑾道:“便放在桌上吧。”
“是。”语诗笑吟吟将食盒打开,将还冒着热气的食物端出来。
一盘蟹黄水晶包,一盘黄金糕,还有杏仁冻奶露。徐瑾扫了一眼,都是她曾经喜欢吃的。她去梧桐宫的时候,陆自容就变着法儿地弄这些吃食来哄她。
她以前从未掩饰过对食物的偏好,这帝王来说,可是大忌。但到了现在这光景,也没什么太多讲究了。
筷子夹起一个晶莹圆润的水晶包,咬在嘴里流出温热的汁液来,带着蟹的鲜香,又融合了面皮的软糯。
每一种都试了一下,味道出乎意料地好。到最后,竟然都吃完了。徐瑾微微尴尬,语诗却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将桌上的碗筷利落地收拾干净。
徐瑾将陆自容桌上的案卷都翻完了,又看了书架上的竹简,都没有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
心中略失望,但也知道是意料之中的事。
蓦然望向窗外,发现天色已经暗下来,不知不觉中已经过了这样久。
梧桐宫中掌了灯,又传了一回膳,徐瑾靠在榻上,望着那滴漏,不知在想什么。
陆自容,还没有回来……
御书房中的灯火还亮,他此时,在做什么呢?
她便一直坐在那榻上等,手中拿了一本小书,偶尔看一眼,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发呆。
直到语画过来轻声地道:“陛下,已经亥时了,是否要安置?”
徐瑾目光定定望着殿门口,仿佛着了魔,道:“再等等。”
直到子时,陆自容依旧没有回来。
徐瑾的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语诗端来热水和帕子为徐瑾梳洗,然后帮她换上寝衣。
徐瑾迷迷糊糊之间被扶到了床上,这时已经困得不行,一沾上枕头便睡了过去。
再次清醒的时候,周围还是一片黑暗,她朦胧间听见语诗刻意压低的声音:“皇上本想去万清宫……下午在宫中吃了一盘蟹黄水晶包……还有杏仁奶露……其余便一直在殿内发呆……到子时才入睡……”
徐瑾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过来。
接着她听见一个熟悉的男声低低地“嗯”了一声,然后似是不悦地重复了一遍:“万清宫?”
语诗忙回道:“是,但奴婢立马拦了。皇上说改日再去。”
男人冷哼了一声,然后道:“父君这病,没个一年半载好不了。你寻个机会跟陛下说说,让她歇了这个心思。”
语诗恭敬地答:“是。”
……
后面还说了些什么,徐瑾已经听不清了,只觉得心中酸甜苦辣,十分复杂。
过了半刻,那低声絮语才停下。然后她听见了殿内的水声,似是有人在梳洗。
又过了许久,床上一沉。
一双微凉的手,抚过她的脸庞。从脸颊到眉眼,再到嘴唇,指尖触感如玉,动作十分轻柔,仿佛在欣赏什么稀世珍宝,徐瑾闭着眼都能感受到那灼热的目光。
那手掀开了被子,然后堂而皇之又无比精确地从她的领口伸了进去。徐瑾微微一颤,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那手感柔腻嫩,男人忍不住轻轻地揉捏了一下,见她依旧在熟睡之中,靠近吻了上去,尝到了香甜的滋味。
徐瑾感觉身上有如火烧,可是眼皮依旧沉重,身上绵软无力,好像被嵌在了软绵的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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