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准备?!
季走躺在狭窄的床榻里面,厚被子压住没有挺翘起来的地方尴尬得让人想昏迷!
还让他起来准备,准备什么?!怎么准备?!
“学弟?”汪平已经麻利爬起来了,回头看季走,有点担忧,“怎么了?是不是躺麻了。”
“……不是。”季走深吸一口气,笑着看了眼吴光霁,“导演,要么我就躺着调整吧,反正我也只是演睡着,起来也没什么意义。”
吴光霁看了眼床铺,确实觉得季走那边躺得还挺好的,便挥了挥手,随他去了。
汪平补妆,道具师重新布置那一半边的床,十几分钟后,汪平含过冰块,又躺在了季走身边。
和刚才如出一辙的表演,因为是正式来,汪平演得也比刚才认真,吹在耳边那口气因为刚才含冰的缘故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凉意,反而更……更刺激。
季走几乎是拿出了自己最高级别的忍耐力,才好不容易没有把熟睡的萧存灯演成禽兽的萧存灯。
导演喊cut的刹那,季走鼻翼微动,暗暗长出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好的。”带着点电流杂音的大喇叭的声在季走放松的刹那响起,“两位演员可以保持现状,再来一次吗?”
季走:“……”
“我们拍个特写啊!”
这理由倒还很充分。
汪平伸出胳膊给吴光霁比了个ok,季走看着他光晕之下的手臂,听天由命地闭上眼睛。
这戏演得远比想象中的长——反正两个人躺在床上又不费事儿,今天放回去了也没别的任务,一场戏反复演了五六遍,吴光霁终于拍全乎了素材,扬起喇叭:“辛苦了,今天就到这里。”
“辛苦了导演!”汪平一蹦而起,活力十足地冲导演挥了个手,又转过头,把手递给季走。
“来学弟。”汪平非常善解人意,“你躺这么久不动,肯定都躺麻了,我扶你起来。”
如果平时汪平这么说,季走肯定迅速地拉住他的手,开始这场“亲密接触”。
但是今天……
还没有接触就已经快爆了,再碰一下——这可是人来人往的片场。
“不用。”季走拒绝,“请您帮我去把那边的冰美式拿过来吧。”
“什么鬼……”汪平不干,“这么大冷的天还喝冰美式,你小心肚子疼。”
“不会肚子疼的。”季走带着点小心地看着汪平,眼神期盼,“拜托了,汪平哥。”
汪平:“……”
汪平本来就是个没什么原则的学长,小学弟都这么拜托了——大家都是男人,大冷天喝杯冰美式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最重要的是,毕竟小学弟都这么拜托了。
汪平点了点头,过去找唐佳林。
季走目送他走远,这才小心翼翼掀开被子,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自己——其实还行,古装戏服层层叠叠,看不出来。
季走走下来,刚穿好鞋子,汪平的冰美式就已经送过来了。
“少喝点吧。”汪平随手递给季走。
两个人交接杯子的刹那,指尖稍微磨蹭了一下——正如同刚才汪平含着冰呼在季走耳边的气,热中透着冷,非常刺激。
季走打开冰美式盖子,举杯直接灌。
然而,冰凉的涮锅水味美式并没有让他稍微好一点,反而……反而愈演愈烈。
季走把只剩最后一口的冰美式扔给唐佳林。
“汪平哥。”季走说,“我去一下厕所——您先去卸妆吧。”
季走说完这句话,便抬起脚,匆匆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汪平看看冰美式,又看看季走背影,对纪泽阳一耸肩膀:“看吧,我让他别大冷天喝冷水的,肚子疼了吧。”
纪泽阳笑了笑,看了眼季走,怒摸汪平狗头:“你真聪明。”
·
季走一去就是四十分钟,回来的时候,收到了已经卸完妆的汪平投喂给他的一杯热水,还有一板诺氟沙星。
汪平拍了拍季走的肩膀,温和道:“拉肚子吃这个,奇效,相信我。”
季走抓着诺氟沙星,实在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最后还是很感动地抠下来一块,假装吞了。
汪平看见他吃了药,放心地到一旁沙发上坐下,继续看手中的剧本。
其实汪平早就已经卸好妆了,现在不走,是在等季走一会儿一起出去吃饭。
虽然他们只相处了三天时间,但汪平已经习惯了裹着季走一起玩了。
化妆要一起,卸妆要一起,吃饭当然也要一起,怎么可以提前走呢?那谁陪自己吃饭。
季走看着镜子中时而蹙眉,时而念念有词的汪平,想到了一个名词——幼儿园小朋友。
只有幼儿园小朋友,才会像汪平哥这样,一天就能混熟,三天就天天粘在一起和你玩儿。
“侧一下脸。”
季走还沉浸在思绪之中,化妆师低声对他讲了这句话。
季走把脸侧过去,然后他忽然发现——从自己这个角度看过去,侧脸之后,他的嘴唇恰到好处地贴住了镜中汪平的头发。
季走弯起眼眸,嘴唇轻轻一动,触碰了一下汪平的头发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