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戏?”
汪平站在原地,整个人呆滞了,愣愣看着又翘起二郎腿,怡然自得的夏卓。
夏卓心情很好,重复:“吻,戏。”
夏卓不仅是用语言,还用肢体动作,撅了撅自己的嘴儿,冲汪平一嘟,再冲季走一嘟。
汪平背脊发麻——就是试个镜,怎么,怎么还得吻戏?
他别说吻戏了,连吻都没有过,唯一的,就是……就是和季走之前那个吻了。
当然,最令汪平震撼的还不是吻戏,而是……
汪平悄悄瞥一眼季走——难不成刚才进来每一个试镜的人,都被季走亲过了?!
汪平瞥见季走,只见季走也很惊讶,正看着导演。
汪平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好像自己是第一个,季走还没亲别人。
“你认真的?”季走看着夏卓,问。
“当然是认真的。”夏卓笑笑。
夏卓跟季走说完这句话,又抬头看向汪平,戴上墨镜,笑起来时邪气十足。
“我这是同志片,要拥抱接吻然后去草丛里打滚那种的——两位小朋友,不会以为是一个借位就能搞定的吧?”
夏卓顿了顿,温和道:“闹呢。”
事已至此!
汪平看向季走,靠近耳根的脸颊红成艳色,说话结巴:“那……那就麻烦影帝,亲……亲我一下。”
·
季走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平复情绪后,才走到汪平身边。
“本来是打算追到你然后才会亲你的。”季走走到汪平身边,低声解释,“是工作需要,不是违规满足私欲。”
“我知道。”汪平说。
“不是季走亲汪平,是……方飞星亲白落语。”汪平有点紧张,咽了口口水,“你……来吧。”
说完,汪平就仰起头,闭上了眼睛。
上次的吻是猝不及防的,严格来说,这还是汪平第一次认真等待亲吻。
汪平等了几秒就发现——闭着眼睛并不是好主意,他根本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有点紧张,有点期待,然后……有点发抖。
季走端详汪平轻颤的睫毛,把指甲按进手心,克制自己——
季走想狠狠啃噬,想吻到他不能呼吸。
但是汪平刚才那句话提醒了他:现在,是方飞星在亲白落语。
季走要用一个吻让导演心服口服,让夏卓录用汪平——季走才不想和汪平之外的人接吻。
季走心中描绘了一下方飞星的形象——这是一个飞扬跳脱的少年人,所以他的吻,必须很大胆,而且狂热。
汪平感觉到一个温软的东西撬开了他的嘴唇,滑入他的唇腔时,震撼地睁大了眼睛。
但下一刻,汪平迅速召唤理智回笼,给自己洗脑:
我是白落语,我是白落语……
白落语和方飞星是相爱很深的人,应该会很配合。
汪平一边想,一边把腰软下去,笨拙地配合着季走。
两个人吻了两分多钟,分开时,都有点气喘。
季走汪平同时抬头,看向夏卓。
“有意思。”夏卓笑了笑,对门口抱着夹板的姑娘挥挥手,“助理,通知后面的人回去吧——不用面了,演员我确定了。”
·
夏卓这个人确实非常随性,试镜说不继续就不继续,也不管外面排着多少大公司的演员,他这么做会得罪多少人。
合同说签就签,当即要求汪平把他的律师和经纪人喊过来,一个小时走完签约流程,拍拍屁股夹着公章就跑了。
留下助理兢兢业业送客出门。
出门时,已经黄昏;纪泽阳和律师走到一边的保姆车边,空出场地给季走和汪平。
夕阳斜下,汪平抱着合同离开试镜楼房门口,看向被夕阳染橘的小楼时,还是觉得——玄幻。
“我……我要演白落语了?”汪平看看合同,又看看季走,难以置信。
“嗯。”季走点头,补充,“要演方飞星的白落语了。”
汪平:“……”
汪平刚才那个吻的热度好像还在;而他抱着文件袋,摩挲到的感觉,却好像是季走衣服的质感。
很奇怪,明明就是普通的衣服,但是亲吻的那一刻,普通的质感,也变得很不一样。
“谢谢汪平哥。”季走忽然说,“我们又能一起演戏了。”
“……”汪平沉默一会儿,“嗯。”
汪平心里面忽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涩味——就是难过——从今天起,他就真的不再能打开门就看到季走,下了戏就拖着他去吃夜宵了。
汪平要回归一段,没有季走的生活。
现在,哪怕是多一会儿不分开的时间都好,汪平想和季走在一起。
汪平抬起眼睛,看了一眼不远处熟悉的保姆车和经纪人,却只是说:“你的机票是七点钟的是不是?”
“对。”
“我不能送你了过去了。我要和泽阳哥回去训练。”
四月底就是turnon的季巡,汪平答应了纪泽阳,夏卓试镜一过,无论自己录用了还是没有,他都要立刻回turnon练习室。
毕竟队内只有他和严肆主舞,严肆最近忙人生大事会晚些来,那么他就无论如何都要把场面撑起来。
“要么我送你……”汪平犹豫了一下,失望道,“好像也不能送你到哪儿了,出了大门,去我们公司和去机场,是两条路……”
“这样。”季走语气温柔,又问,“那,坐副驾驶,送我到门口?”
!还有这个方案!
汪平眼睛一亮,马上点头:“好!”
汪平一边说,一边跑到保姆车边和纪泽阳报备了声,约定让纪泽阳在门口的花坛边接他——纪泽阳点头倒是豪爽,就是看汪平的眼神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