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火...不会烧到自己吗?”
“当然,会!不过有道袍在,火烧不透的。”
黎一晨可不敢拿手去试,半边胳膊在道袍外便觉得灼热难耐,她下意识想再往里躲一躲,可立刻又想到万一把小皮孩挤出去了该如何是好。
这想法还没维持一秒,下一刻她就被顾从云搂进了怀里,只听见她笑吟吟的声音中有一丝得意忘形,“哎呀,军师,大局当前,你可千万不要矫情,这道袍只有一件,你来我怀里才是最安全的,两个人都不会被烧着。”
黎一晨:“...你这是私事公办。”
“胡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是那般人。”周围的喧闹仿佛在一瞬间远去,这片天地只有她们二人。
可惜这温存还没体会多久,那没耐性的孙杨副将果真就被这大火逼了出来。
“来者何人?敢扰我军...”
宽脸大耳,下巴没有一丝胡须的白面孙杨副将一句话还没说完,顾从云道袍握在手中狠狠一抖,火圈的火焰对准声音的方向立刻四散纷飞,一小簇火球从孙杨脸庞倏的一声划过,吓得这位副将立刻转身抱着他心爱的脸蹲了下来,生怕被火燎着了。
顾从云嗤笑一声,抬了抬下巴,趾高气扬,“就是你?去把那个林乌鸦给我叫出来,昨天晚上的账今天一块算了!”
要不是军师需要找这孙杨副将,她可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现下所有的心思都在如何教训林无涯身上。
“孙杨,你私自调兵,劫取官银,延误抗突战事,可知罪!?”
军师站在顾从云身前,沉着一张脸,眼神冷冽,冰冷的质问,四周官兵眼中不约而同的流露出惊慌,他们本就是化装成村民潜藏于此,知晓他们身份的人,昨日晚上就应该全部死了。
“抗突之事,乃是朝堂第一大事,你此番所作所为,延误的时间,都是在拿边境上百姓的命在填,身为一城副将,本该保家卫国,可你却为了钱财,置万民于水火。这些官兵都是你的手下,受了你的蛊惑我也能理解,”她久居高位,在朝堂练就的不怒自威,冷眼扫了一圈,握着剑举着枪的官兵不敢与她对视,纷纷低下头,脖颈耳后皆是涔涔冷汗,“只要放弃抵抗,说出银子在哪里,我可以既往不咎。”
官兵们面面相觑,有人意动,可孙杨却冷笑一声,淡淡道:“我还道是谁呢,不就一个小妮子,还在我面前搞什么排面,第一,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抗突银子,第二,你是谁啊?身份呢?伤了我手下的人,我还没先拿你呢,现下你还想走?”
他这一番话又把官兵们的心定了下来,但是黎一晨心里清楚得很,先装糊涂,再来一招倒打一耙,这样的把戏她看得多了,也不恼,从怀里取出一块金牌。这是皇上御赐的金牌,反面刻着一条金龙,正面是如朕亲临四个大字。这块金牌从她十七岁治水大成,回宫之后,皇上亲自给她的。这代表了从今以后,她就在这一队伍成了最前头的那人。
孙杨看着这金牌差点就直接跪下了,但他不得不咬牙强自镇定住,他怎会不知晓面前的人是谁,虽然也料到了黎一晨身上定然会带着象征身份的东西,但是却没料到她竟然将这块金牌带来了。
不过还有一招黎一晨没破,他脸上的神色变得恭谦的一些,没有任何诚意的下跪,仰着头看着她,眼睛眯成一条线,像是无声的嘲笑,“见过军师,方才唐突,多有得罪还望见谅,不过军师所言的抗突官银,在下属实不知,望军师明鉴,若是欲加之罪,我一人倒也没什么,只怕手下的弟兄们...”
不仅想把刚才的冒犯一笔带过,言外之意还有,他现下就是打死不认账,还说什么欲加之罪,不就是想煽动手下的官兵动手么?这可真是深韵诡辩之道,敢威胁当朝第一军师可真是有几分胆色,不愧是被肖雄安排在青华村这第一线的副将。
顾从云听见他这阴阳怪气的调子就想拔剑砍人,她在冲动之前问道:“军师,你那个金牌厉不厉害?我直接砍了他,会给你添麻烦吗?”
“不急,”军师轻轻拍了拍她握紧剑柄的手,接着问道:“那行,我换一个问题。青华村两千村民在哪?”
孙杨的眼睛转了两圈,决定装傻装到底,他摊开双手,无奈道:“您在说什么呀?这村子本来就是被荒废的,我平日里带兵经常来此地进行实战训练,哪有什么两千村民,不信你问他们?”
这可当真是死不悔改!这都是你的手下,我还问什么?
黎一晨没想到他会如此抵赖,她大致推理出了银子所在的位置,本想着再来看一看这副将和他手下的兵马,毕竟都是江山养出来的兵马,全部废了她心里觉得可惜,机会是一给再给,可惜孙杨副将和他的手下如此坚决的要隐瞒,这就不能怪她无情了。
“既然你这般坚持,那我无话可说。”军师轻叹一口气,孙杨眼中喜色差点溢出,便听见军师又说了句,“不过此地是你们军中训练之地,那我便随意看看吧。”
“这...”孙杨这会眼睛再转也想不出拒绝的理由的,而且这还是他自己亲口说的,此地是训练之地,那么军师要巡视,他再拿不出理由拒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走出人群。
顾从云很是不服气的被军师拉走,回头还不忘冲白脸孙杨龇牙咧嘴的威胁一番,看得孙杨心里一阵无名火,这人闹了青华村,烧了他的手下几百人,现下就让她这样走了,孙杨着实心里憋屈的难受。
别人都是一言不合才动手,没见过这种话都不说直接动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