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内,光源在头顶正上方,李寒鸦正襟危坐,对面是剃着寸头的年轻警官，一双明亮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她。
从未有过如此经历,不禁咽了咽口水，倒也说不上慌张，因为压根就什么事都不清楚。
警官将一张照片放在她面前，问道：“认识这个人吗？”
照片上的人就是李开明,只不过是死亡时的样子，整具躯体剖开，内脏全部消失。
很像那次穿越时张国良的情况。
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李开明对她来说不仅是普通的导师，更是相当于人生历程上的导师,现在得知他真的死亡,心里就像被灌满了铅块，沉沉落进无底深渊。
但是要怎么和警方说？
当时她们本来都要成功逃走了，却被舒曲风半道劫住，车上还有这位随行的警官，不知道为什么警官会在舒曲风的车上,但是后来她因为是涉案人员被警官带走,而王乐天则被舒曲风带走了。
说是送她去医院，但是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而且,从这位警官当时的表现,他好像认识王乐天。
鸭子自己想得出神,待警官又用手指在照片上扣了两下才回神。
老老实实的像个乖小孩，回答道：“认识，这是我的导师，李开明。”
“为什么去李开明家里？”这位剑眉星目，眼光如炬的警官视线一直不从她身上移开，仿若要将她看个透彻，又问了个很直接的问题。
这种时候隐瞒可是万万没有好下场的，况且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有人和我说他死了，我不信，打电话也没人接，就去他家里找了。”
“他是你导师，你怎么不知道他死了？”
这总不能说我穿越去了吧？
只能择一个正常人能接受的说法了。
“我和导师请了三个月的假期，在租的房子里休息。”本来想说写毕业论文的，但是她早就写完了，这样说谎，可不经查啊，还不如说休息呢。
警官眉头微皱，“就休息？”
鸭子点头，“我保研了，没什么太多的事，导师也批了这个假。”
简单的陈述，清晰的走向，没有逻辑上的问题，这位警官手上甚至有当初李开明写给李寒鸦的假条。
确实没有说谎，但是还是有很多疑点，那种藏在深处的疑点，虽然面前的人一点问题都没有，可年轻警官也是身经百战，见过许多刑事案件，有种直觉。
这个姑娘，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赵队，外面有人找。”审讯室的门被推开，有人传话。
被称为赵队的年轻警官站起来走了出去，抬眼便见到了一位容貌清丽秀润，气质温雅的姑娘，当时眼睛和人就都有些发直。
旁边的同事见他这般模样，赶紧用手在他背上狠狠拍了一下，“赵队，人家来找人的！”
她穿的干净素雅，白色的衬衣裹着纤细高挑的身姿，挽边的牛仔裤和匡威的帆布鞋，也是一副刚出校门大学生的打扮。
赵警官眨着眼睛望着她，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那个…来，来找谁了？”
顾清秋强忍着心里的焦急，面上不动声色，“李寒鸦。”
哦，看来是刚刚审讯室的姑娘打电话通知人来捞她？
赵警官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尽量不去看她，组织好语言才解释道：“她是涉案人员，现在正在审讯，明天这个时候你再来接人吧。”
顾清秋心里自然清楚涉了什么案子，老王还在和她形容李开明死的有多惨，又化形出来偷偷摸摸去审讯室见鸭子没有受到什么严刑逼供的事才放心。
寻常人没有修炼过元神，是看不见老王的。
不过赵警官肩头三道阳火十分旺盛，应当是非常有正气的人，不会对鸭子做什么不好的事，顾清秋也稍微放心。
赵警官客客气气的把她送走，又重新坐回审讯室。
李开明的案子他查了好几个月，明明死的惨烈诡异，却一点头绪没有摸到，作案人的手法十分专业果断，明显不是第一次犯案。
他在以往的案子中找到了不少相似的，这些案子都指向了一个黑市贩卖人口的组织，上面却没有再多查，反而总是草草结案。
好不容易这一次李开明的案子落在他手上，怎么样也不想善罢甘休，不论是因为李开明是个经常揭露国内罪恶黑暗的新闻人值得人敬佩，还是自己本身要坚持的正义，都支撑他继续查下去。
几个月才出现了一个疑似线索人物的李寒鸦，他当然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