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地伸出了手，姚济叫一声姐姐。
姚玉没有回头。在她身后，姚济的手指在空中无力地勾两下，最后垂落下来。胡煦眨了眨眼，拍拍他的肩膀：“阿济，别难过啊，以后想见咱姐，再来就是了。”
姚济对着他说不出自己的心情，只是摇了摇头。
他有一种预感，自己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大概以后与姐姐之间只会渐行渐远，到最后再也见不到她。
他很惶恐不安，这种不安无人可说。
送走了姚济与胡煦，姚玉就接到了顾康的电话，她听到顾康惊愕的声音：“小玉，你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姚玉却已经明白过来，唇角一翘，口中却依旧是纯然无辜：“顾大哥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顾康在电话那头深深地吸气：“杨芸笙得罪了杨家。”
“哦。”姚玉淡淡地说，“那真可惜。她现在敢跳出来和星海对着干，靠着的不就是杨家吗？现在居然得罪了杨家，那可就糟糕了。”
顾康听着电话那头姚玉无辜口吻，哭笑不得，倒是有些后悔自己没有拨通视讯，这个时候看不到姚玉脸上的表情了。
他心想，杨芸笙就算是傻子，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得罪杨家，这不明摆着断自己后路吗？可是顾康也不确定，杨芸笙到底是不是一个真的傻子。毕竟从他知道的消息来看，事情发生的时候，很明显杨芸笙是自己做的。
他皱了皱眉，不再与姚玉绕圈子，干脆地说：“我知道昨天你和杨毅闹了点不愉快，你是有这个动机的。事情真的不是你干的？”
“不是。”姚玉肯定地说，“杨芸笙做这件事的时候视频都被拍下来了，动手的时候可是一个人，没有人在旁边蛊惑她。现在怎么出了事，就和我有关系了？顾大哥你这么怀疑我，我可要不高兴了。”
顾康吓了一跳，几乎要怀疑对面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姚玉。
在他的记忆当中，姚玉从来就没有这么鲜活过，总是冷淡的。可电话里那个语气狡黠的声音，也分明就是姚玉。
他沉默了片刻：“不是你就好。杨家现在发了疯一样到处咬人，你没有牵涉进去就好。”
姚玉向他道一声谢：“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
切断电话之后，姚玉的手指在电话上轻轻一敲，随手将它丢到一边，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风景。
也是，杨家也闹腾起来了，自己昨天才和杨毅冲突过，虽然自己并不怕杨家，这个时候暂避锋芒也是好的。
谁叫这件事是自己在背后出了大力呢。
杨芸笙这个时候正被杨家扣在屋子里，头发散乱地贴在脸上，干裂的唇边颤抖着，眼中写满了惊惶。
她蜷缩在墙角，紧紧地靠着墙壁，将自己圈起来，才能获得一点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闹出这样的事情来。明明……明明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念头，可是为什么……
当时的自己根本就不像是自己，不仅做到了自己做不到的事，还做出来自己根本就不想做的事。
她将头埋在膝盖中间，回忆着视频中看到的一切。
杨芸笙昨天是第一次跟着杨毅回杨家去。
杨毅虽然喜好女色，可也分得清楚，几乎从来不带自己那些女人回杨家的居所。不仅仅因为杨父与杨母住在那里，也因为杨毅知道，那栋屋子里藏着一些不太好让人知道的东西。
可是昨天发生了姚济的事，他一个激动之下，有些恍惚地就将人带了回去。到了之后就有些后悔，转脸看到身边的女人有些可怜的姿态，心软了一下，留了她在自己的房间里。
回到杨家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杨家大部分人都已经睡着了。杨父却还在等着杨毅回来，见他终于平安无事，尽管嘴上训斥了两句，心里面却依旧是松了一口气的。
又见杨毅神色疲惫，也没有多说什么，早早地打发他们去睡了。
杨毅带着杨芸笙到了自己的房间，两个人草草地洗漱，连杨毅一向喜欢的运动都没有做，就直接沉沉睡去了。
那时候，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
三点四十多的时候，杨芸笙偷偷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这个时侯的她尽管只睡了不到一个小时，却格外身手敏捷。下床的时候她的动作让杨毅动弹了一下，她就顺势在杨毅颈后一捏。杨毅又沉沉睡去之后，她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出门之后，她的一举一动就全部在摄像头下面了。
事实上杨芸笙第二天看到监控的时候，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做出来这种事。
她轻车熟路地摸进了位于杨家居所三楼的一个房间——那是杨家现在的当家人，杨老爷子的书房，里面藏着不少与杨家的发展密切相关的东西。
没过太久，她就从三楼的房间出来，转而去了另一个房间——那是杨毅的二叔，杨家最有可能的接班人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