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部。
虎爪回返部落。
他早间是和黑虎一齐出去的,此刻孤身一人回来,部落人都感奇怪。
“头领,”战士们围过来问道,“虎灵大人呢?”
“它啊,”虎爪说,“它在沧元部玩得开心,估计过几天才会回来。”
“……玩得开心?”
“过几天?”
镇灵因为这么一个有点扯淡的理由长时间离开部落,战士们都感不安,迫切地问道,“要几天?”
“得几天吧,具体不好说,”虎爪是真不知道黑虎得被青致扣多久,“虎灵大人它一向随心所欲,你们也是知道的……”
然后又安抚道:“没关系,若是一直不回来,咱们过去喊喊就好了,两家离得又不远。”
他摆了摆手,制止战士们再问下去,自顾自地走回了自己的大帐。
在沧元部费力巴哈地盖了一天的房子,回来又提心吊胆地走了这么远的山路,虎爪又累又饿,整个人都已经到了极限,头晕脑胀地翻出肉干来就着清水啃了几口,往床上一歪,倾刻就睡过去了。
帐外,一群战士面面相觑。
“你们发现了吗,虎爪大人脸色差劲得很。”
“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虎灵大人它……应该还好吧?”
战士们议论,心情都很忐忑。
虎爪这会儿已经睡死过去了,听不见外面战士们的议论,也没空出来带节奏,忐忑的情绪,不多时便传遍了整个部落。
“今天知道枯河他们走了之后,虎爪大人的脸色阴沉得吓人,我过去的时候,还在地上看见碎陶片,收拾东西的时候又发现碗少了一个,他连碗都给摔了,肯定是发了好大的火。”
一个平日里负责侍奉虎爪的部落女子悄声对姐妹们说。
姐妹们顿时震惊,“咱们部落里总共才几个碗?”“居然把碗都摔了!”
接着就分析了起来:
“总觉得头领带着虎灵大人去沧元部这一遭,不像有什么好事。”
“这去了老半天,最后只有他一个人回来,脸色还糟糕成那种样子,走路都是虚的。”
“……不会出什么不好的事了吧?”
“我们两部可别就此交恶。”
“就是,我还挺喜欢云炽呢,可惜他不要伴侣……”
一群部落女子讨论得热闹极了。
晚间危险,人们不事狩猎采集,再加上照明不好,光线晦暗,也不方便干活,此时基本上所有人都在部落里闲着。
不像文明社会的人有丰富的夜生活,部落人晚间除了做一些爱情动作,剩下的娱乐活动也就是串串门聊聊天,所以一转眼的功夫,这些聊天内容就传出去了。
然后更多的人开始议论:
“枯河不告而别,虎爪大人气坏了,他到沧元部是讨说法去的,估计就是因为这个,把沧元部给得罪了。”
“沧元部的先祖就是个魔鬼,咋想的,居然得罪他。”
“也不知道虎灵大人现在什么情况……”
部落人都无比担心。
信息在传播的过程中难免会产生夸大与扭曲,又传了一会儿,就变成沧元部和黑虎部交恶,不日就要打仗了。
恐慌的情绪在部落里蔓延,几个德高望重的战士意识到不妙,赶紧站出来稳定局面:
“都别瞎说!”
“咱们跟云炽关系好着呢,打仗?不可能打仗!”
“他们不会把虎灵大人怎么样的,大不了明天过去看看就是了。”
但人们却不相信:
“现在沧元部可不是云炽说了算。”
“你们想想危谷,那叫一个惨。”
消息继续传播。
很快,住在部落外围的野人们也听到消息了。
野人是一些失去部落或领地的流浪者,黑虎部允许他们住在部落外围蹭镇灵的庇护,但作为回报,野人们平日里的狩猎所得与采集所得,都要上交大半给部落。
消息传开,野人们登时都慌了。
“什么?虎灵死了?”
“嗨,你不知道,虎灵被沧元部的那个魔鬼杀了吃肉了。”
“不是吧,我天哪……”
“唉,黑虎部要完啊,又该折腾着找新地方住了。”
蜈楬的神情沉稳而阴鸷,他坐在人群外围,把瘸掉的一条腿搭在土堆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嚼着一片酸叶子,默默地听这些人说。
听了片刻,他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走了。
个子有些矮小的蜈梢发觉他离开,赶紧也跟了过来:“楬,你怎么看,这事真假?”
“多半没他们传得那么夸张,”蜈楬轻声,“但联系前些天的情况来看,应该确实发生了一些值得在意的事,未来两部指不定怎么样呢。”
“那,要回报么?”
“报,”蜈楬眼底泛起一抹寒光,“这是绝好的机会,黑虎部十几个战士,若是能把他们吃掉……”
蜈梢喉结滚动,咕噜一声,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唾沫。
“我去回报,你且在这边守着。路上来去要好几天,你多留意着些,要是有什么新情况,回头给我们说。”
蜈梢应了一声。
蜈楬走进木屋,简单拿了肉干水囊,冲他点了点头,走了。
他瘸掉的那条腿,此刻已全然恢复了常态,身形悄无声息,转瞬间便无比迅捷地没入了黑夜里。
……
山巅之上。
鲜血的味道随着能量波旋向四下里逸散,青致取出帕子抹了抹唇角的血丝,重新调匀了气息,却没有再度修炼。
『血当然是不能白流,钓鱼大业可以愉快地开始了。』
『让我康康,今天晚上能钓到些什么。』
『对血气感兴趣的生灵,显然是能够用来提取攻击咒文的。』
虽然系统奖励已经改了,但没能从黑虎身上得到攻击系的咒文,还是让青致耿耿于怀。
他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一柄极其巨大的千羽扇,双手握着扇柄,用力扇了几下,以劲风把血气送得更远。
然后翘首以待。
很快,便有一些凶兽蠢蠢欲动了。
“麻麻,这是啥子味道,好香吖。”
一头幼小的雷音兽口齿不清地咿咿呀呀,用黑溜溜的脑袋顶了顶妈妈胸前淡金色的毛发,然后就迈着小短腿摇摇晃晃地向巢穴外跑了出去,“窝们过去捕猎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