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蜈部的三个战士转眼间便被追上,云炽拦住了蜈昊,忽林打倒了另一个高级战士,枯河的速度要慢些还在后面,蜈楬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瘦弱少年,咬牙拨出了刀。
阿凛全无表情,抬手迎上了他的刀。
修长的手指泛出冷白的冰蓝,与刀锋碰撞出清脆的鸣响。
食中二指夹住刀身,微一扭转,但听喀嚓一声,半片刀刃便已被掰断。
蜈楬何曾见过这种场面,瞳孔瞬间收缩,全身都不自觉地开始发僵。
阿凛把刀刃向前一送,穿透蜈楬左腮,毫不留情地刺入了他的口中,紧跟着反手又冲额角上补给他一拳,把他打得滴溜溜转了半圈,头晕眼花重重地扑倒在了地上。
少年按住了他,俯在他耳际,冷冽的气音听上去有如魔鬼的耳语,“反正吃的你也不缺,那就吐出来好了。”
蜈楬头脑一片混沌,口中鲜血狂涌,转眼便流了一地。
而这时云炽也已将蜈昊解决,关切地向弟弟这边看了一眼,“怎么那么多的血?”
阿凛向他转过了头,表情一瞬间又变得纯良而且无害,垂眼看看地上流溢的血,略有些无措地道:“他摔倒的时候被崩断的刀尖儿给扎进了嘴里。”
“喔喔,”看到是蜈楬的血,云炽也就放心了,“那他还真是倒霉,你没伤到就好。”
阿凛一脸乖巧:“我没伤到。”
三个高级战士都被俘虏,另一边,骨断筋折、躺了满地的中级战士,也被后面赶来的黑虎部众人收缴了武器。
几个黑虎部战士拿着一捆极其结实的绳索,赶来帮忙把蜈昊三人给绑死了,担心他们再喷毒雾,嘴里也塞了东西,而后转过身来,重重地拥抱了沧元部的四个战士:
“多亏了你们!要不我们今个儿怕不是得遭殃。”
“云炽!谢谢你。”
“还有枯河,阿凛……”
“忽林,谢谢你的屁!”
“干嘛啊你们?”忽林就很委屈,感谢别人的时候画风就那么正常,感谢到他,就变成了感谢他的屁?
“那谢谢你的疾风术。”
“这还差不多!”忽林满意。
“云炽,”虎爪询问,“这些蜈蚣部落的人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小心,这些人会吐毒!”大熊道,他在收缴狂蜈部中级战士武器的时候,吸了一点残余的毒气,这会儿还有点儿不舒服,心有余悸地建议道,“感觉留着要坏事,还不如直接把他们给杀了。”
“别杀别杀,”云炽忙道,“先祖大人特意说了,要尽可能留活口的。”
“那就小心一点,”虎爪赶紧嘱咐那些正把伤员提溜起来的战士们,“别把人给弄死了。”
他说着就要开吹某位前辈真的是人美心善,却听云炽又补充了一句:
“因为活的可以不断赔给我们东西,如果杀了,抢完这一次以后就没了。”
“……?!”
虎爪突然就明白自己的小命为什么还在了。
“虎爪,”云炽道,“你安排人,帮忙把这些人都给带上,我们要回去。”
“好。”虎爪赶忙答应了。
“你们这就走吗?”黑虎部的战士们惊讶,热情邀请,“不来我们这儿坐坐?”
“不去,你们部落里可能有新人类装的东西,”云炽拒绝,又道:“而且我们和先祖大人都出来了,部落里战力空虚,总觉得不太放心,得赶紧回去。”
……
蜈梢隐身在树从里,眯起眼睛,远远地观望沧元部落。
一个极其漂亮的大房子,一堆错落有致的小房子,被几块绘制着奇异纹路的巨石,与缠绕在虚空中的黑色液体给环卫着。
大人们在劳作,孩子们在玩耍,气氛看上去一派祥和。
但那位先祖手撕镇灵的传说却让蜈梢感到畏惧,他没敢冒头,继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而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来:“喂,你是来干嘛的?”
蜈梢吃了一惊,疾转回身,看到了一个大概六七岁的小孩子。
这孩子他认识,好像叫什么阿粥,先前是住黑虎部集体窝棚里的。
蜈梢顿时就放心了:“你应该还记得我吧?我之前在黑虎部外面住着呢,现在想到沧元部外面住,所以想着就先来看看,那个房子真好看,是你们那位先祖住的?”
“你在打探消息吧,”阿粥一脸戒备看着他,“云炽哥是什么人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要真是个野人,用得着这么鬼鬼祟祟的?”
蜈梢脸色登时一冷。
这年头,一个小屁孩,都这么难糊弄了?
他猱身就扑了上去,要把阿粥给按住。
阿粥却也不慌乱,借着身高优势,由着他扑到自己头顶,按照从墨画小人那里学的,抬手一拳就招呼过去了。
蜈梢哪会在乎小孩的一拳,完全没有闪躲,直到阿粥这一拳砸中了他的下巴:“???”
蜈梢当场就翻白眼了。
“树皮!大石哥!!”阿粥拖着蜈梢一只脚,窸窸窣窣往外走,“这儿真有个坏人被我逮住了!”
——在蜈梢来到这里之前,三个新晋锻体境的孩子,正在假装巡守战士,一板一眼地巡查部落。
三个娃都觉得,自己也是战士,先祖大人和云炽等人都不在,守护部落的重任,就落在自己肩上了。
“什么,真的有坏人?”
“快,把他捆起来,让先祖大人回来处置。”
当蜈梢晕晕乎乎地醒来,就发现自己已经被捆成了粽子。
他心下一阵大慌,看看守没在意,闭眼继续装晕,同时悄声:“蜈子,蜈子!”
左臂动了一动,小蜈蚣从兽皮裙的褶皱里爬了出来,顺着肚皮一路向上,用触须戳了戳他的脸颊。
感觉到熟悉的触感,蜈梢稍微安心了些。
他倒不指望蜈子回去报信,沧元部这么可怕,黑虎部最底层的娃来到这里都能变成战士,蜈昊哪可能过来救他。
想逃出去只有一个办法。
“蜈子,去把他们都给我咬死。”
蜈子毒性很强,只是小小一口,便能致死。
而它体型小,速度快,能让人既注意不到,也反应不及。
蜈子听话地从他身上爬了下来。
但它却没有游向坐在不远处的看守,触须摇动,径直前往了远处那幢漂亮的大房子。
窗台上,有奇异的甜香几乎沁进它的神魂,让它完全无法自制。
小蜈蚣游向房子,爬上窗台。
没人对它有哪怕丝毫的在意,它寻找香气的源头,无比急切地扎进了一个幽蓝色的花盆里。
圆溜溜的小食人花花苞张开,低头就是一口。
好次!
作者有话要说: 啊!!哭了,卡文了,没码够
努力明天补!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