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晋江独发
被拥有本身就是一种救赎。
这种救赎在遇到褚澜川更是放大了数倍,她就像泡在蜜桃汽水里,耳边咕咚咕咚冒着泡。
哭过之后,她眼眶泛红,可眼瞳像经过水洗一般,更加明亮。
兴许是童年经历了太多阴暗面,云昭心里很难有安定感。
越是在乎,越是害怕失去。
尤其是面对褚澜川的伤疤,她更显得笨拙的不知所措。
“没什么好瞒着哥哥的。”他风轻云淡地开口,但话语的份量格外沉重。
无论过去云桉做了多少十恶不赦的事情,他家小姑娘就是纯净明亮、一尘不染的,不能让道德的审判架到无辜者的脖子上。
云昭想到今年自己都十八岁了,还在褚澜川面前哭的歇斯底里的,不禁悲从中来,扯了下他衣角。
“我哭的是不是很丑?
“嗯,不丑。”
光线下,他五官轮廓更立体,双眼深邃地注视了一会儿少女染上红晕的眼尾,以及那颗痣。
还挺想咬上去试一试口感。
因方才猛然的动作,她亲自给宽松的衬衫尾摆打上的蝴蝶结全散了,很容易让人心猿意马。
偏偏云昭一点察觉都没有,还沉浸在自己方寸大乱的不好意思当中,“那你不准嘲笑我......”
话及至此,褚澜川也答应她:“好,小哭包。”
就是“小哭包”这个词怎么听都不像是安慰的话。
她双手抱着肩膀,在沙发上佝偻着,看上去是哭过之后元气大伤,像被风雨垂落的娇/蕊,蔫儿的不行。
本来是出来喝水的,但纸杯的凉白开都没动。
褚澜川起身拉开冰箱门,从里面取出一小瓶苏打水。
他单手打开了易拉罐的拉环,递到云昭面前,冒着好闻的果味儿。
她喉头一动,果真渴的不行,一抬眸就看见了男人修长而白净的手指以及捏着的易拉罐。
云昭喝的很小口,却知道只有在褚澜川面前,她心里那堵堡垒成为碎片砖瓦。
还没来得及反应,男人的黑发就到了眼底可见的位置。
褚澜川半蹲着,替她把衬衫尾摆系好,还沿用了小姑娘的形式,给她打了个好看的蝴蝶结。
会让她觉得是哥哥给自己专属定制的那种。
他的白t恤上还沾染少女的泪渍,透了一小片,显现出肩头的肌理来。
可褚澜川并不甚在意,他克制着情绪,言简意赅地说:“喝完去睡觉,别多想。”
云昭一个不小心,没忍住吐槽:“我有时候觉得你挺像个老父亲的。”
男人立刻满脸黑线:“......”
可最后褚澜川还是微扬嘴角,像是被气笑了。
“小没良心的,我又当哥哥又当爹,岂不是更辛苦?”
云昭面子薄,在这方面是真的比不过褚澜川偶尔的打趣,只能缩着脖子又喝了口苏打水。
她这一觉睡得是前所未有的轻松,酣眠至凌晨,天光不过朦朦亮。
客厅里已经没有人的踪迹了,只有一块折的整整齐齐的空调被,看样子褚澜川起床已经有了好一会儿。
云昭懒洋洋伸了个懒腰,去卫生间洗漱。
她看着横架上原本只有黑白两条毛巾里突然多了条粉色的,不禁觉得心情特别好。
这让她真切地觉得自己能融到褚澜川的生活里。
褚澜川一直有晨练的习惯,他在楼下跑完步顺带带了两份早餐上楼。
小笼包和白米粥被一扫而空后,小姑娘才稍显餍足。
男人已经换上了制服,飒然站定在她面前,跟昨天一样把鸭舌帽戴在她头顶,说:“走了。”
云昭以为这回是要回榕园小区了,但褚澜川也没交待,弯弯绕绕把车停在了场馆的停车场后。
“来,下车。”他把手贴在车门顶,以防小姑娘下车时磕到碰到。
云昭不解,问他:“去哪儿?”
“到了就知道了。”他格外平静,一脸淡然。
行,卖关子就卖关子吧。
到了场馆内云昭才看见一排排靶子,看样子是要进行射击训练。
“我上警校时总是自己一个人来。”褚澜川娴熟地挑了一把枪,试了下重量,接着说:“来打发时间,宣泄压力,也是练习基本项目。”
射击非常能考验一个人的臂力和专注度,不求百发百中,但求每一发都有瞄准的决心。
他把精心挑的那把递到云昭面前,挑了下眉峰:“要不要试试?”
临阵关头,云昭没有退缩的道理,况且她确实很早之前就有这样的想法,奈何一直等不到机会实现。
咬了咬牙关,小姑娘眼瞳里带着不可忽视的决心。
从十三岁到十八岁,这五年期间,不说绝大多数的时间,但也有相当一部分时期是褚澜川陪着她度过的。
养着养着,小姑娘身上的那股劲儿就越来越像他了。
坚韧傲然,如出一辙。
有时候云昭也会想,褚澜川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是怎么独自面前十四岁那年的大厦倾颓的?
最厉害的还是,即使高楼危塔变成了断壁残垣,男人骨子里还有着铁骨铮铮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