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晋江独发
过年期间,蒋巧借着同学小聚的名义把云昭约去了翡冷公馆吃饭。
云昭听说是小聚,答应的没什么犹豫,当天早早启程,也就画了个淡妆,米白色毛衣搭半纱裙,眉眼清澈,又纯又飒。
结果被服务员牵引走向包厢才发现来了至少十几个人,此时齐聚一堂,高谈阔论。
毕业四五年,当年满怀梦想的少年少女们也多多少少从青涩中蜕变,眼神里的光越来越稀薄。
云昭顿在门口,竟是有些懊恼自己的理所当然。
若只是三三两两好友私聚,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但云昭不喜欢到人多的攀比场合,再说,在场的很多同学她都算不上熟识。
蒋巧看见人过来了,直招呼道:“昭昭,这边。”
咋咋呼呼的性子完全没改。
这么一喊,其余的同学也纷纷侧目,投以注视的目光。
云昭落座席间,简答泡了杯热茶暖手。
伸出手,周围同学才发现了异样。
“云昭,你结婚了啊?这么早?”
“我还以为学霸都会结的比较晚,把心思一心一意放在学术研究上呢。”
“听说你当年就差一步代表中国队参加imo,可惜那一届中国队发挥不佳,之后更是连续五年与金牌失之交臂,还是挺遗憾的吧。”
......
叽叽喳喳,登时嘈杂一片。
云昭深呼了一口气,面带微笑,毫不避讳地说:“谢谢大家关心,确实,我马上要结婚了。”
说这话时,她看向了无名指上的戒指,闪耀的钻戒熠熠生辉。
至于当年的保送考试,说不遗憾是假的,辛辛苦苦准备一程,没有人不希望脱颖而出让中国队一举摘得桂冠。
可人生大大小小的遗憾很多,直到今天,云昭依然很庆幸自己能对这门学科保持最本质的热爱。
这一场饭吃的多多少少让人心怀芥蒂,酒过三巡,见可能架不住劝酒的,云昭才暂时找了个去洗手间的借口避了避。
不知道在洗手台前站了多久,蒋巧歪七扭八地走了过来。
她眼圈全红了,脸庞泪痕斑驳。
如此情况,云昭肯定是不放心,她扶稳了蒋巧的腰际,让人蹬着高跟鞋保持好平衡。
洗手台朦胧的灯光下,好像两人都还在高中时期,能结伴同行,无话不说。
“昭昭,我好难受......”蒋巧浑身酒气,不由分说地往她身上扑。
由于体重不对等,云昭往后趔趄了几步,勉强站定,不至于让两人一同倒在地上。
蒋巧属于很不会隐瞒心事的性格,曾经开朗的少女,即使学会了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酒后还是会吐真言。
“我会去参加你的婚礼,还要给好多好多份子钱......”她边说边打了个酒嗝。
拍着蒋巧的背,云昭眉目柔和下来,她答应说好,然后准备叫个车到公馆楼下,低低问着不甚清醒的人:“那我叫人送你回家吧?”
胃里翻江倒海,蒋巧只能佝偻着身子,醉意泛泛地哭诉道:“宋遇南怎么不来接我?”
云昭一怔,这才明白症结出在哪儿。
两人高中时期,蒋巧曾带着她去看过宋遇南的露天演出,那时候少年还名不见经传,茫茫娱乐圈大海,查无此人的那种。
也只有在宋遇南面前,蒋巧会小心翼翼,一副淑女做派,跟平时大大咧咧、跟男生开得起玩笑的性格相隔十万八千里。
因为太喜欢,所以对待起来也总会不由自主地特殊。
即使云昭不怎么关注宋遇南,也知道星辰非昨夜,时针是拨不回去的。
当初为梦孤闯的少年现在是通告不断、坐拥粉丝无数的当红偶像。
没有人再会关注他曾经的籍籍无名,那些住在地下室弹吉他的日子,跟这一段情感一样,大火一烧,只剩余最后那一点点灰烬。
看不得蒋巧哭到失声,云昭无措地用纸巾帮她擦眼泪。
蒋巧攥着她的手指,哽咽着说:“昭昭,你跟褚队要好好的。”
“好。”
“要生个健康的小宝宝,我当干妈。”
“位置给你留着。”
直到叫的车到了,云昭终于如释重负松了口气,千叮万嘱同行的同学帮忙照顾下蒋巧。
江城的冬夜黑沉静谧,冷风飕飕直往灌衣领。
云昭在楼下等了两分钟,看到了远处打着雨刷器的车正缓缓驶来。
风雨交杂,公馆旁的路灯昏黄不清,雨滴砸在小水洼里,搅碎了倒影。
“云昭,没人接你吗?”班上女生拎着伞柄,站在大雨滂沱的雨檐后,明显一副看好戏的状态。
另一个记不清女生也随之附和说:“你不是马上要结婚了吗?你未婚夫可真是日理万机啊。”
落井下石算是这些人的“拿手好戏”。
话音刚落,那辆车就停了雨刷器,稳稳当当倒车进了停车位。
褚澜川拉开车门,从容不迫地撑开宽大的伞。
暗夜流光里,他步伐不急不慢,弧度挺括的伞面下,依稀能看见男人那双修长的腿。
裤摆随着风轻晃,锃亮的皮鞋踩在溅起的水花上。
大抵是历练所致,他不说话,单单站着或者走路,都能生出一股让人心安的力量。
廊檐砖瓦滴水形成了道雨帘,隔着这道帘,云昭被大雨模糊的视线却是被冲洗的愈发清晰。
褚澜川都没管会不会被淋湿,率先将另一只手伸了出去,想要把人拉进怀抱里。
云昭面上欣喜,心里那块儿蜜糖熬制的更加黏稠,似乎都要甜齁了。
“哥哥.....”小姑娘眼珠子一转,又立刻乖乖改了口:“老公,你来啦。”
两位看好戏的在原地呆若木鸡,面色如灰铅的天空,异常阴郁,着实没想到打脸来的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