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穿过酒店大堂,拖曳着婚纱裙摆往海岸线前搭建的台子上走,步子很慢,虔诚且圣洁。
有路过的游客在拍照,一同纪念下这种人生中最美的瞬间。
周围海鸥拍岸、浪花翻滚,还有小孩子嬉戏打闹的烟火气息。
台下的目光或羡慕或热切,或感动或祝福,但云昭知道,目光中直直看向自己眼底的,唯有她即将共度余生的那一人。
那种目光是独一无二、爱意深刻的。
于蔷是两人婚礼的证婚人,老人家拄着拐杖,但发言时说话底气很足,精气神健在。
轮到褚澜川作为新郎发言,台下警员一片起哄声如潮水涌动:“褚队,加油——!”
阳光下,他轮廓分明,光芒加身,郑重开口:“小时候,老爷子说我有一身逆骨,遇见我的小姑娘后,我才明白傲骨亦能柔软,信仰也能满怀。我这一生,娶云昭为妻是最不后悔的决定。”
她忍着泪意,笑的灿烂,奔赴属于两人的光明。
捧花往后丢去,人群中传来轰动,最后稳稳当当落在了蒋巧手中。
蒋巧穿着伴娘礼服,神情有一瞬间的讶异,但不可否认,她立刻想到了宋遇南在地下室说要娶她为妻的誓言。
在大家都没往台上看时,褚澜川与她相拥,隔着头纱,气息交织,在小姑娘绵软的唇上落了吻。
春风席卷,万物生长,又到了草长莺飞的春天。
天长地久,愿从此两厢厮守。
白日喧闹的太过,夜间冷静下来,云昭困乏的很,换下婚纱就去简单洗漱了下。
褚澜川今天一直在被灌酒,还被要求当场做一百个俯卧撑,饶是酒量再好,也醉意升腾。
听见了外面敲门的声响,云昭掀开被子给他开门,很明显闻到了他身上浓烈的酒气。
醉意让某些念头叫嚣的更甚,他解开领带,屈腿压制,腰线挺动。
得了空隙,小姑娘建议着问:“要不要先去洗澡......?”
但他根本什么也听不见,与现实的世界割裂,只想在此刻埋入温柔乡。
新婚之夜,两人都有点过火。
良久,汗珠砸在被单上,滴落成花。
他嗓音喑哑,说出来的话尚且明晰:“在里面,嗯?”
她无法应答,但并不抗拒,只是被他扣牢了手臂,任由激流冲刷。
此后,褚澜川直接戒掉了烟,小半年连个烟盒都没碰过,健身的比以往还要勤,俨然是一级备孕状态。
云昭是真的不知道,他是哪儿来的那么多精力。
不是说男人到三十,什么能力就要进入滑坡期么?!
怎么到褚澜川这儿,早上晨跑,工作期间在警局劳心劳神,一回到家还能跟她变着法儿试花样?
每一次,都是人为刀俎,她为鱼肉。
更要命的是,云昭还被于蔷要求着吃“黑暗料理”,据说是祖传的备孕方子,对调理女人的身体有好处。
这方子说来蹊跷,难吃的真的,可被逼着吃了两三个月,别的功效没见着,该丰腴的地方更丰腴,该嫩滑的愈发嫩滑。
难怪能让某人这么不节制。
某天,云昭侧躺着床头,见于蔷又端来了一碗汤,便懒洋洋掀起眼皮,苦不堪言:“伯母,我好困,明天热一热再喝吧。”
“你这孩子,再热一道功效就不好了。”于蔷不由分说地把小汤碗放在床头柜,用汤匙搅了搅,“不烫,你起来喝完再睡。”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她近日嗜睡的厉害,只要离开实验室,大部分时间都在酣眠,胃口也不太好,一开始还以为是“黑暗料理”后遗症,可就在此刻,云昭的脑海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的小日子向来不规律,可回想起来,这回也推迟的太多了些,该不会是真的......怀孕了吧?!
拿着汤匙的手一抖,黏稠的熬制物全洒在了地板上。
胃里一阵涌动,云昭立刻捂着嘴,匆匆忙忙撑在床边,干呕了好一会儿,五脏六腑都要挤在一起了。
于蔷拍着她的背,眼神关切:“不会是胃着凉了?还是得把身体照顾好才能要个健康的宝宝......”
说完,于蔷也停顿了片刻,眼神里闪过瞬间的惊喜。
那一晚汤被她端到厨房,她赶紧把家里早早准备的验孕棒拿了出来。
云昭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拿着验孕棒踱步到浴室,屏气凝神地等待着结果。
窗外飘着毛毛细雨,潮意更甚,模糊了玻璃窗外的星星火火。
褚澜川怕她睡下,不忍打扰,直接用钥匙开的门,进来后才发现浴室的灯还开着,里面一丁点儿声音都没有。
他敲了敲浴室门,声音很清晰地传到她耳朵里:“昭昭,还在里面吗?”
语毕,验孕棒上出现了两条杠。
云昭脑子噼里啪啦炸鞭炮一样,愣神在原地,直到他越来越着急的声音由远转近。
她摸着看上去一点都没隆起的肚子,对里面已经很可能有了个小小的胚芽很是不可置信。
担心之下,门被拉开,褚澜川黑发半湿,他回来的路上没打伞,雨滴沁润在他眼底,光线下看愈发明亮。
云昭不知道怎么开口跟他讲,捏着根验孕棒手足无措。
于蔷帮着收了阳台上晾晒的衣服,忙不迭过来询问:“怎么样,怀了没有?”
褚澜川的心像是被细雨冲洗了一遭,只剩下最原始的开心与兴奋。
“伯母,你说什么?昭昭怀孕了?”他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分贝,跟平日里的喜怒不显大相径庭。
她从他眼里看到了期许,还有,一个家庭即将迎来的最终的圆满。
缓了会儿,云昭深呼吸几口气,也不打算隐瞒:“两道杠,我怀孕了。”
她浅浅地笑着,微微抿唇,心头悸动。
褚澜川走过来抱着她,又想着她现在才刚刚怀孕,怕抱得太紧伤着孩子,又虚搭着她肩膀,语气感慨,内含无止境的激动:“昭昭,我们要有孩子了。”
他现在跟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区别不大,目光始终追随尚且平坦的小腹,念叨着一遍又一遍:“我要当爸爸了,真的要当爸爸了......”
伯母甚觉欢喜,不由得老泪纵横:“太好了,我还能在有生之年看着小家伙出生,明天一早,你们两记得去医院查下,多少也放心些。”
云昭点头,默默记下。
而褚澜川立刻去了各个群里发红包,口吻开心的都快飞起来了。
群里的消息立刻爆了,满屏的“恭喜老大——恭喜褚队喜当爹!!!”
有警员专门在群里给他点了首“好运来”,谐音“好孕来”。
卓停还不忘私戳他,说要尽快商量两家小孩日后一起玩的计划。
整个晚上,褚澜川认下的亲家都能绕家附近的街道几圈儿。
......
兴奋劲儿过后,褚澜川翻来覆去好几次,就是难以入眠,他枕着手臂,看向旁边刚刚入睡的小姑娘。
他搭了条手臂上去,百感交集后,很轻地啄了下她脸颊。
云昭睡得不熟,感受到了他的晚安吻便翻了个身跟他正面相对,坦诚说:“看到验孕棒的结果时,我还是挺紧张的,手脚冰冷,没想到自己这么快也要为人父母了。”
褚澜川抵着她额头,承诺说:“你会是很好的妈妈,而我,会倾尽所有来爱这位小朋友。”
未来的日子,跟他一同面对才不至于慌乱或害怕。
“让我听听小家伙。”他不管不顾的,侧耳俯在她腹部,听的格外认真。
她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困意全无,不轻不重地用握拳朝他肩头砸了下,嗔怪说:“这才多大点儿,还是个豆芽菜呢,什么都听不见的。”
“行,那就让豆芽菜在肚子慢慢长大。”褚澜川一瞬间变得幼稚起来,居然不依不饶地继续着话题:“我在想给小豆芽菜取个什么名儿。”
“小豆芽菜”好像莫名其妙成为了小家伙的小名。
云昭怕他真是“老来得子”糊涂了,推搡着他肩侧:“男孩女孩都还不知道呢。”
“万全之策,得各想一个。”褚澜川喉头翻滚,又无声地轻笑了下:“要是是一对龙凤胎,名字就正好都用上了。”
别说,仔细想想还并不是没有道理。
“那你是想要男孩还是女孩?”她在故意给他抛难题,袖手旁观般等着下文。
他就沉默了一会儿,斩钉截铁地说:“女孩吧,像你一样可爱聪明,家里还会多一个小公主。”
云昭一时间忘了反驳,又变着法儿地激将他:“你这人......重女轻男,等出生的是个男孩,对他是不是就没那么宠了?”
“都好。”褚澜川揽过她腰腹,温热的掌心很轻地覆了上去。
他是说认真的,男孩女孩都好,只是若出生的是个男孩,以后真犯了什么错误,免不了褚家家法伺候。
话音落下不过几分钟,云昭眼皮子打架的厉害,终究是孕期反应来袭,身体根本抵挡不住。
迷迷糊糊间,云昭听见了褚澜川叫自己,她睁开一条眼缝,梦呓般问:“怎么了?”
“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最爱的,还是面前这位小朋友。”他轻声呢喃:“谢谢你昭昭。”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完整的家。
作者有话要说: 无奖竞猜,肚子的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还是哥哥补充说的龙凤胎呢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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