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贵妃笑容一僵,又道:“那不知这修道之法又需作何?妾身心慕仙门,实在对此好奇得紧呢。”
“伐经洗髓,日夜不缀,方可成就大道。”江寒仿佛听不出她的言下之意一般,恭恭敬敬地继续道,“娘娘若如贫道一般辞亲朋,拒繁华,隐居山间,苦修十年,直到内息浑厚,于体内自成轮回,生生不息,清气横生,便可容颜不老,延年益寿,虽说不能长生久视,但是长命百岁还是能做到的。”
简而言之就是苦修去吧。
江寒面无表情,一本正经。
这就是她给自己设定的人设——一个久居深山不谙世事非常正直的二愣子。
双方你来我往地打了半天的太极,杨贵妃愣是没问出个鸟来,只能忿忿地瞪了唐玄宗一眼。
唐玄宗便开口道:“真人在江湖上仙名颇重,不知可是大道已成?若是成了仙,移山换海,生死人,肉白骨,岂非一念之事?”
“并非如此。”江寒觉得有些牙疼,“师父曾说我羁缚过多,执念深重,怕是大道难成。”
这话,唐玄宗是不信的。江寒那冷寂寂一看就清心寡欲的姿态,还羁缚过多执念深重?那他们这些凡夫俗子又算什么?
唐玄宗有些不虞地道:“江湖传言真人可洞悉阴阳,可窥过去与将来,莫非是夸大其词,胡言乱语?”
江寒却半点不惧,道:“贫道的确知晓部分过去与未来之事,却非所有。”
“哦?”唐玄宗见她不否认,便也来了兴趣,“那依真人所见,我大唐可是长治久安,福泽绵长?”
唐玄宗原以为自己会听见一大段夸耀之话,却不料那神情冷漠的仙人居然开口道:“非也,圣上。”
江寒斩钉截铁的四个字,直接砸懵了唐玄宗与杨玉环。
唐玄宗倒是没生气,见江寒如此笃定,竟反问道:“何出此言?真人?莫非是朕治国无道?”
这话就说得有些诛心了,江寒心中腹诽,面上却仍无喜无悲,说道:“天机不可泄露,圣上。”
唐玄宗还未说话,杨贵妃便立时开口道:“真人快别危言耸听了,陛下如此英明,怎会失道?真人若不辩说一二,可是大不敬之罪!”
江寒:“此事事关国祚,贫道若是轻言,怕是要被上苍赐罚了。”
杨贵妃不依不饶:“真人随意轻言便扰得陛下心中难安,如此不敬,莫不是纯阳宫愧对皇恩了?!”
江寒心中呵呵一笑,面上却是幽幽一叹,仿佛被无理取闹打败了一般,开口道:“并非如此,圣上若执意要听,贫道自然该说。”
“洛阳与长安失守,中原之地沦陷,号称‘双圣’的逆臣捣碎了古都兴龙之地。”
“内忧外患,山河飘絮,大唐将士的尸骨填满了战堡的沟渠,敌人踏着尸体,屠杀城中的百姓。”
“战火纷飞,硝烟四起,百姓流离失所,铁骑踏碎了大唐的脊骨,国祚从此衰竭。”
江寒用一种平淡得好似“今天晚上吃个炸鸡腿吧”的语气说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话语,唐玄宗几乎是立时便站了起来。
杨贵妃几乎是尖叫着道:“这不可能!大唐已经安逸多年了,你这是危言耸听!来人啊——”
杨贵妃的话语戛然而止,微微瞠大了一双妙目。
只见江寒那一头如绸缎般柔顺的墨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了雪白。
从发顶到发尾,仿佛一双无形的手拂过她的长发,一点点地剥夺了它的色彩。
这如同神迹般的一幕,不过眨眼的瞬间,方才那清冷高绝的谪仙便白头雪发,仿佛一夕苍然。
江寒容貌未改,却已是满头霜白,那沉静的眉眼仿佛也染上了几分凄然,带着淡淡的悲意。
“罢了,圣上便再听贫道一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贫道言尽于此。”
进宫时还是容貌不老雪肤花颜的小仙女,出宫时就成了满头白发的得道高人,就连相送的宫女都战战兢兢,恭敬不已。
守在殿中围观了全程的李承恩三缄其口,但是即便如此,嚣张跋扈的杨贵妃逼迫太虚真人窥视国运导致真人一瞬白头的消息还是传到了各家宫里。
而江寒则安安全全地出了宫,还得了玄宗的一二愧疚之心。
江寒拢着袖子坐在马车里,认真地思考自己回去要怎么跟师兄解释。
李承恩瞄了她的白发一眼,又瞄了一眼,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道:“真人,你的头发,到底是……”
江寒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回去,半晌,才开口道:
“商场200软妹币。”
李承恩:“……0v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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