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田果跟覃九谦做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的同桌了,两人还一句话都没说过。
田果觉得,她今天要是不去嗅那一鼻子,他们还能继续“相安无事”下去。
今天周五,放学铃刚响,田果便抓起书包跑了。
她要早点回去,帮外婆要账。
两周前,外婆接了个单子,替一家酒吧缝纫卡座套。
外婆一周前就交货了,结果那酒吧负责人却死活不肯交付尾款,一拖再拖,连个理由都不找的,明目张胆的欺负他们孤儿老妇!
她今天要让那个酒吧老板知道知道厉害!
田果从车棚里推出她那辆小电驴,踏上去一扭电门,拉风的在保安叫喊声中一闪而过,给保安叔叔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自打五年前父母做了烈士之后,田果就搬到北城跟外婆一起住了,祖孙两个相互照顾。
外婆经营着一家裁缝铺,经常替人缝缝补补,收收裤脚改改腰之类,因为临着批发市场,也能接到一些厂家让帮忙缝制床品桌布之类的单子。
祖孙两个靠着这个裁缝铺子,日子也还过得去。
爸妈的抚恤金至今一分没动。
外婆说,那是她爸妈用命换来的钱,要留给田果将来做大用。
前些日子,北城批发市场后面的一间酒吧店忽然找上外婆,让替他们做几十套卡座套。
外婆算着做工和利润还算可以,便接了。
却不想交了货对方居然赖账!
四十几套卡座套,对方只给了两千块的定金,买原材料的时候外婆还贴了差点一千。
如今费时费力做出来交货了,对方居然不交尾款。
你说可气不可气?
外婆去要了几次,见对方死不要脸,改口说工钱不算,只把本钱还来就行,哪知道对方依旧不同意,张口闭口的没钱,让外婆等着。
田果这暴脾气哪里能忍?
前几天因为要上学,田果去巡一圈没堵到人便撤了,明天不上学,她能堵通宵!就不信还堵不到。
说起来也就几千块钱的事儿。
可好歹是她外婆熬更守夜做出来的,辛苦费啊,就算是几百块,她田果也得去为外婆讨回公道!
田果憋着一口气,一路突突突小电驴骑得飞快,四十分钟后便回到北城外婆的小铺。
外婆见了她,一边整理缝纫机上替人扁好裤脚的裤子,一边数落她:“让你骑车慢点慢点,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再这样我可去你们学校给你申请住校了!”
田果取下车钥匙揣在裤兜里,背着书包走过去抱着她撒娇:“人家想外婆嘛,当然要跑快点啦。”
外婆在她鼻尖上点了点:“少油嘴滑舌,你早上出门晚上回来,多久没见外婆想成这样?”
田果眼珠子一转:“外婆我饿了。”
外婆嗔她:“一说你就转移话题,自己去厨房找吃的,我中午蒸的馒头还有两个在锅里,先垫垫,等我把这两条裤子的腰改好就做饭。”
田果答应一声:“好勒!”往后面钻。
小铺是多年前爸妈买的,却因为不惯做生意,双双在外上班,便把这里留给外婆经营成了裁缝铺。
倒是没想到,因为临着批发市场的缘故,外婆还经营得挺好。
如今养着她的各项开支,还能有些结余存项,都能供她上大学了。
为了节省开支,外婆很精打细算。
他让人在小铺后半截的半空造了个小阁楼,设上推拉窗,婆孙两个就住在上面。
阁楼下面是个简易厨房,被外婆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地方虽小,却干净整洁有秩序。
田果从来不嫌弃,跟外婆呆在这方小天地里开开心心的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