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藤原离鸾赶到,汪文迪耸了耸肩,站到了纪迎寒身边,收了宝剑道,“自己看吧。”
被束缚的上官别鹤也没挣扎,听到这句呼喊时猛地抬起了头,看着藤原离鸾的方向,两人身上的魔气彻底在空中交融在一起。
三角形的法阵在两人脚底展开。
藤原离鸾脱开了张霏霏和朱夏的搀扶,自己一步一步的走向上官别鹤。
两个法阵一接触到时,就骤然变大了一圈,重合成为一个,把两个人皆圈在了法阵范围内。
压制上官别鹤的那道符跟着燃起了火焰,不过倏尔之时,就被烧了个干净。
这回,在纪迎寒的示意下,没有人出手。
上官别鹤伸出手去,将藤原离鸾轻轻搂住,柔声道,“鸾儿,我……来接你了。”
藤原离鸾不去理会嘴角的鲜血,抬手抚上遮住他双眼的锦带,道,“别鹤,看着我。”
依言,他扯下了黑色的锦带,露出后面那一双好像盛着一泓山泉的桃花眼来。
他的眼里只有她,“对不起,是我输了……”
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定定的回望他的视线,温和道,“没关系,别鹤。告诉我吧,把那时和后来的一切都告诉我。从此以后,我们永不分离。”
“好。”他轻柔的抓住她的手,随即把一直缠绕在脖颈间的绷带也褪了下来,道,“当日我未曾负你,现在、以后,皆不会负你。”
那里有一条狰狞的伤疤,绕了他脖子一圈,与周围的肌肤颜色大相径庭,在他几近完美的外表上,留下了一个极其刺眼的污点。
数百年前,就在要求藤原离鸾和亲的那道旨意下达一周后。
王城城门大开,从里头出来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
为首的是几列亲卫兵,紧随其后的是护送队伍的武官,头戴冠帽、身着阙腋袍、腰挎卫府剑、背上是平箭壶,打扮的十分正式。
后边则是几大箱珠宝玉器、陪嫁礼车,最耀眼的当属中间那一顶鸾轿。
金顶倒扣,上面横插两根挑轿粗梁,整个轿身精致小巧,缀满了金丝捻成的花纹和各式各样的宝珠,宛如一顶华贵无双的鸟笼。
里面跪叠双足端坐着的,是个身着十二重复杂服饰的女子,气质精妙,盖着喜帕,一动不动。
整支队伍长达百米,礼乐喧天,庄重浩大的出了王城。
就在王城外,一道耀眼的白光直冲这队伍而来。
待到近了,才能看清,这白光中竟是数不清的白色小纸人。
护卫队里的人并没有大惊小怪,随着负责人一声令下,便有武士冲杀出来,与这些纸人对抗起来。
随后,一骑绝尘直朝中央的那顶轿子去了。
黑马之上,正是一身便装的上官别鹤,他恼怒的撂开一个又一个挡路的士兵,大喊道,“鸾儿!!你不能去和亲!!”
轿子里的人毫无反应,反倒是轿边的以为轿夫,见此情景,朝后方大喊了一句,道,“快去请国师前来!!”
上官别鹤知道,轿夫口中的国师,是安倍家一位十分了得的阴阳师,这些人定然是认出了他非常人的手段,要找同行来灭他。
但他已经没时间瞻前顾后了,在纸人的掩护下,他一路到了轿子边,轻易的撬开了侧边的门,使里面的藤原离鸾重新见到了外头的日光。
“鸾儿,”他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急忙道,“跟我走!!”
谁知轿里的人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他的巫法能力那时还算不上臻化,所召出的纸人数量随着周围士兵暴动的攻击,也在逐渐降低。
安倍家的支援很快就到了。
上官别鹤即便这时和藤原离鸾站在一处,也是在敌人的包围圈中。
他一咬牙,扯下了她的喜帕。
喜帕下的人睁着双眼,可无论怎么叫她、怎么在她眼前弄出动静,她都毫无反应。
听到这,藤原离鸾有些不敢往下想他的下场,更产生了莫大的自我怀疑,握着他的手更紧了,问道,“不、不对啊别鹤……我明明记得,是母亲、母亲她把我送离了王城,让我免于和亲……!”
“你被她骗了。”他摸着她的脸,低声道。
藤原中吕根本没有给藤原离鸾留任何出路,而是在她身上下了一道术式,亲手把她送上了和亲的轿子。
其下场可想而知,上官别鹤寡不敌众,被活捉了去。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省人事的她,被他们从自己的手中夺走。
隔天,他们俩一起被送到了刑部省、卫门府进行审问、判刑。
一个抢奉旨成婚公主的亲,另一个与外徒勾结,有辱皇室门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