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闻到了薛郁身上与众不同的气味。
往常清淡优雅的香水味,混合着葱油饼的味道,随着体温和动作散发出来。
不算好闻,但却成为一种仿佛有着颜色,有着温度;仿佛看得到,摸得到的奇特物质。
颜色是暖黄色,她小时候家里吊顶的颜色,那时候爸爸妈妈都还和和睦睦。
温度是二十度,春天里最舒适的温度,穿着一件薄外套便能拥抱清风。
这可真是非常棒非常棒的味道。
薛郁依然在用那水一般的眸子静静注视着她,等着俞霜说下文。
“我——”俞霜急中生智:“我想跟你学学怎么做葱油饼。”
感谢葱油饼,不仅好吃,还能随时扮演本场最佳配角。
“哈哈,”薛郁看她耳根急的有点儿红的样子,打趣道:“怎么突然想学做葱油饼了,咱们俞霜不是一直只做黑暗料理的吗?”
“那不是黑暗料理,”俞霜很坚持地解释:“水煮青菜能够极大程度保留住它们的营养,是一种健康的吃法。”
都怪莫小宁那丫头,告诉了薛郁自己只会做水煮青菜,还说那是黑暗料理。
其实味道也不错是吧,只要不和薛郁做的饭比较。
*
俞霜早上醒来的时候,窗外还是灰蒙蒙的一片,远处传来几声汽车的鸣笛,不知道是哪家早起上班的。
她低头看了看手机,才六点钟不到。
可现在再去睡觉也睡不着了,昨天发生的事情就如同电影一般在她脑子里循环播放。
虽说要学做葱油饼,但还没做一半,就成功因为外部阻力而放弃了。
煎炸蒸煮,俞霜除了煮,别的都未有涉猎。因此在加热食油的时候,被飞出来的油滴烫到了。
油很烫,她的手上起了一个水泡。
薛郁看到后,一贯柔和娴静的眉宇慌乱地皱了起来,急忙拉过俞霜的手,在水龙头下面冲了一阵。
她盯着俞霜被烫到的手仔细瞧了一下,看的俞霜都有些不好意思,转过头,讪讪道:“没事的,其实并不是很痛。”
薛郁却坚持让她在客厅里坐下,迅速回家拿来一个小小的医药箱,把针尖消毒,挑破了水泡,又用消毒棉球仔细帮俞霜擦拭。
“不能碰水,过两天就好了。”临走前,薛郁仔细地叮嘱。
……
*
鬼使神差地,俞霜居然又来到了厨房。
来这里做什么呢?手又碰不得水。
俞霜叹了一口气,但心中总觉得有些遗憾。
如果昨天没有被烫到的话,就已经跟薛郁学会做葱油饼了吧。
虽然当初说想要学做葱油饼只是一个借口,但现在却是的的确确想要掌握这项技能。
只要不沾到水……
俞霜艰难地揉起了面团,把切得并不规整的葱花一层层铺在上面。
……
三十分钟后。
厨房的垃圾桶里多了一个黄澄澄的东西。
烙饼的时候没把握好度,倒的油太多了,饼子一放进去,就跟泡在油里面似的,俞霜看的一阵反胃,只得把它丢掉。
她小心地洗干净手,又换了一身衣服,等到身上再没有油烟味,才仰头靠在沙发上,盯着自己的手看。
昨晚薛郁指尖的触感似乎还停留着,轻柔极了。
等到烫伤好了,她一定要跟着薛郁学做饭。
突然有人敲门。
俞霜想都没想便去开门,她的大脑下意识告诉她门外就是薛郁。
只见薛郁穿着一身工作西装,看着大约是快要去上班了,但她手上端着一只盘子,里面放着一张金灿灿、香喷喷的葱油饼。
薛郁道:“还没吃早饭吧,我看你昨天挺喜欢吃葱油饼的,早上便做了两张,给你送来一个。”
葱油饼的香气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是暖黄色吊顶一般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