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宗主如何证明是莫公子做的呢?”
当云枳说出这句话时,所有人的目光从莫玄羽身上转移汇聚到她身上,包括站在云枳身边的江澄。
他诧异看向云枳,丝毫没想到云枳会在此刻蹚这趟浑水。
他看了看云枳,又看了看人群中间的蓝忘机,心中有个念头划过,不禁皱起眉头。
云枳其实没想那么多,她知道金宗主没有表面那么和善,眼见事情发展到此,心中也隐隐感觉,若没人出言,这件事情可能就被金光瑶三言两语一带而过了。
真要如此,岂不是亏了兄长和魏公子的行动。心有所想,意有所动。
她不是什么无脑冲动之人,但也万万不是什么作壁上观之士。她有理由相信忘机他们发现了什么,也有预感知道这次是拉下金光瑶面具的好时机,绝不可让他祸水东引草草结束。
“江夫人这是何意?”
金光瑶眼见众人焦点皆放在莫玄羽身上,正暗自得意之时。但当云枳的话响起,却又将话题引了回去。
他眼中划过一丝不虞,
“我说,金宗主为何顾左右而言他。在场之人谁不知含光君人品高洁,怎会做出污蔑人之举?若不是有确切证据,怎会寻到这里,落人口实。”
云枳挣脱江澄扶着她的手,一手握着剑,另一只手抚在怀上。这是个下意识的保护行为,也是让她觉得安心的动作。
“且不说是不是莫公子从中做了什么。若真如您的言外之意,莫玄羽因为往日与您的纠葛,布置下如此缜密的局,骗含光君,泽芜君为他出头,还能杀了您夫人,把聂明玦死栽赃嫁祸给您……”
云枳看了一眼站在蓝忘机身旁的魏无羡,披着莫玄羽皮的魏无羡也一脸无辜看着她。
这个魏无羡怕不是个傻子吧!连这都无法反驳?呆站在哪里等着被栽赃吗?
云枳恨铁不成钢瞪了他一眼。
魏无羡没想过金光瑶撒起慌来,当真是一派问心无愧、气势十足!照他这样解释和诱引,旁人一听,自然以为是莫玄羽对敛芳尊心怀怨恨所以才出言污蔑,同时对金夫人动了手脚使她自尽。
他一时想不出辩驳之词,该说什么?说他刚才是怎么看到了聂明玦的头颅?说他是怎么潜入密室的?说出死无对证的秦愫见过的那个人?说出那封很可能被驳斥为子虚乌有凭空捏造的的怪信?这种辩解只能越辩越黑!
正当他忐忑之际,突然一个女声响起。抬眼看,竟是不久前才照面的云枳。魏无羡有些奇怪,她怎会站出来?是江澄吗?他看了看江澄,那张俊美阴沉的脸上,一脸震惊和不解。
好吧,看来是她自己的主意。
看着她看向自己的眼神,魏无羡马上知道她在帮自己,虽然那眼神里充满了嫌弃意味。
“他若有如此大能耐,骗得过这么多人。昨日种种,倒显得莫名其妙了。有这样的手段,还能被赶出金氏声名狼藉,落得如此下场?”
众人听完云枳的质疑,也窃窃私语起来。诚然之前金光瑶怀疑莫玄羽确实有理有据。毕竟谁不知这个莫公子因为纠缠敛芳尊被赶出金氏的丑闻啊,难保不会是他从中作梗,伺机报复。
可云枳的话也提醒他们,莫玄羽要是真有这么大的本事,怎会搞成这样的局面。更别提一向逢乱必出,清正高洁的含光君蓝湛也站在他一边。蓝忘机的人品就是最大的保证。
“此事非同小可,闹成如今这局面,更应该是您给我们一个解释。我想请问您,聂明玦聂宗主身亡之事,您是否掺合其中?他的头颅是否就在这殿中?”
她紧紧盯着金光瑶,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然而,金光瑶确实不一般。哪怕被云枳逼问至此,脸上神色竟是变也没有变过。他静静站在原地,沉默的听她说完,良久确定没有别的话语后,金光瑶抬起头看着她。
“江夫人是站在什么立场上来质问我?”
在一片沉默里,金光瑶温柔的声音响起。
“你是站在云梦江氏的位置,还是前姑苏蓝氏弟子的身份呢?”
又来了!
云枳一听他这样说,忍不住咧了咧嘴角。这金光瑶真是不嫌腻啊,回回都说这一点,巴不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我哪个身份不可以这样问?”
她就奇怪了,这么些年了,该被他抖落了都抖落干净了。如今又拿出来说,存着什么心思。
“自然是大不相同,若是代表云梦江氏,我自会以兰陵金氏家主的身份的回答你。可若是因为另一个,那恕在下不可奉告。”
“江夫人,不该叫你蓝云枳才对。若我没记错,十年前被蓝氏除名的弟子正是你才对。至于除名原因,我想想啊……”
金光瑶看着云枳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他一边说一边向前着她的方向踱步过去。
“虽然这点蓝氏没公布,但是据我所知,早在十年前,蓝氏有位亲传弟子勾结魔道,修炼邪术,把蓝先生气得闭关数月,不愿外出。”
金光瑶的话轻飘飘的,却如同抛下一个响雷在人群中。
其实大家都知道云梦江氏的宗主夫人身份低微,不是很能拿得出手。但因在数年前的宴会上,有人曾隐隐提起她的身份,却被江澄直接挡住,放言不可议论,自从无人敢深究。
那时大家只觉得应是这位夫人身份与江宗主不甚匹配,但谁也没想到,她竟是被逐出蓝氏的弟子,还是因为勾结邪道。
今晚到这芳菲殿,可真是不亏此行啊!一个料接着一个料,好像恨不得把这些大家族的隐私都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