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辞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从箱中取出来的东西。她反复看了好几遍,确定自己并没有出现幻觉,这才逐渐从震惊中冷静下来。冷静下来之后,宋辞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东西留不得。有了这个念头之后,她也没有多想。立刻点火,把自己眼前这个要命的东西烧得干干净净。
毁尸灭迹之后,宋辞离开了那个山洞,她去到刘母坟前。上一次她离开时,洒在坟前的种子,已经发出许多青芽。因为坟墓的位置极其偏僻,宋辞之前又刻意把坟埋得比较不起眼,若不是之前留下的记号,就连宋辞本人,也不太容易能找到这个地方。
看着坟前掩埋传国玉玺的地方,已经长出青芽,宋辞也有一种似乎已经过了很久的感觉。明明她到这个时代,也没有过很长时间。
离开坟墓后,宋辞又悄悄回到自己之前住的地方。虽然之前那里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但为了以防万一,宋辞还是决定再去看一看。翻遍整个屋子,除了几样刘母生前常用的东西,其他也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她带走了那些东西,也算是做个纪念。
至此,宋辞打消了继续追踪下去的念头。她决定立刻离开长安城,直接南下益州。
刚离开长安城不远,远远地看见远处有烟尘四起,看那样子应该有不少的人。宋辞不想惹麻烦,就躲了起来。等那群人过了以后,她又开始赶路。
奇怪的是,一路上宋辞遇见了很多帮人。那些人的打扮各异,年纪也不一。其中许多看起来尽管十分狼狈,还是保留了一些可以称之为仪表的举止。还有一些,一看他们的举止打扮就知道是宦官。不仅如此,其中居然还有许多女眷。
那些人形态各异,神色却都很匆忙惶急,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在寻找什么。宋辞心下暗自奇怪,这些人八成是朝廷官员和宫中的太监宫女。他们为什么会在长安城外?难道又有哪一路军阀打了过来,他们要赶着逃命避祸?
宋辞又仔细回想了一下,没有什么太深的印象,也就暂时把此事抛到一边。宋辞继续向南行,走到青泥口一带,路就断了。
不知从哪里来的一伙逃亡的士兵,跑到了这一带占据关口,把守去武关的必经之路。只要想从这里过,都要留下全副身家。运气不好的,被那群盗贼直接截下,连人都成了他们的财产。许多向南逃窜的长安百姓,到了那里都被截住了。有的逃了回来,宋辞在路上遇到了,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如果她认识其他的路径,换一条也就完事了,可她偏偏不认识。宋辞现在身处的可是绵延八百里的秦岭山区。真要在这一带寻找新的路,所需要的时间可不是一天两天。再者,即便花了时间,能不能顺利找到路也是未知之数。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好在,那些逃命的老百姓,给了宋辞一条新的路径。那些老百姓中,大多数是被董卓强行从洛阳迁到长安来的,对这一带的路很熟悉。因为洛阳已经被毁得差不多了,百姓们也不准备回去。大家想着南下,逃到荆州或江东一带,保全性命。
现在,从长安城出来,去南方最便捷的一条路已经不通了,他们就准备换一条。沿着长安向东走,顺流而下,过渭南,经华阴,只要出了潼关,南下函谷关后,就可以绕过青泥口,继续经由武关南下。
宋辞不怎么搞得清楚这些具体的位置,听这些百姓说起来很有信心,也就准备跟着他们一起绕一下道。
出了长安,沿渭水一路向东,花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到洛阳。宋辞当然不去洛阳,现在洛阳基本上就是一个废墟,要真去了那里,那就真是连讨饭都选错地方了。
一路上,逃难的百姓很多,大多数都是年纪比较轻的,基本上看不到老弱病残。想来也是,逃命也是体力活。若真的是老弱病残,在半路上死掉的概率更大。与其这样还不如待在原地,听天由命。
长安和洛阳可以算得上,是汉朝的经济政治中心。就连这两个地方的百姓们都如此,其他地方的百姓也就可想而知了。宋辞并没有真正的在乱世生活过,之前在吴越一带生活的经历,和现在比起来也只是小巫见大巫。尽管心中有许多不忍,她也很是无可奈何。这是一整个时代的问题,不是她个人能改变的,她也只能这样自我安慰。
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宋辞到了一处已经被烧得差不多的,已经算不上城镇的地方。宋辞已经赶了很久的路,就决定在这里休息一晚。一路上,宋辞尽量不去动自己带着的干粮。只要能找到可以下肚的东西,味道再糟糕,她也勉强吃下去。就因为如此,她带着的干粮基本上还没有怎么动过。
宋辞到的这个地方,基本上也没有可以住的房子。她勉强找了一个还能够遮雨的地方,在那里休息。还没有躺多长时间,宋辞就听见一个细小的脚步声,朝她躺着的地方走过来。宋辞翻身坐起,藏在暗处,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一个灰头土脸衣衫褴褛的孩子,正跌跌撞撞地朝这边走过来。那孩子手中还拿着几个,看起来让人十分没有食欲的野果。那孩子并没有发现藏在暗处的宋辞。走过来以后,孩子拢了拢一堆野草,坐在上面吃起野果来。
那孩子似乎饿极了,三两下狼吞虎咽,野果子就下了肚。那几个可怜兮兮的果子,自然没办法填饱肚子。吃完果子后,那孩子摸了摸自己仍然饥饿的肚子,自言自语道:“我知道你腹中空空,就忍耐一下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声音听起来极其稚嫩,想来年纪一定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