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辞倒是非常平静:“我知道,在你们看来,这种想法十分离经叛道,不过我也不在乎别人怎么想。”
“那、那,阿姐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依旧很震惊的刘协,努力组织着自己的语言。
“原因很复杂,三言两语很难解释。总之你就当做我看不上任何人就行了。”
宋辞没办法跟刘协解释太多,什么思想差异、男女不平等、三观不合之类的问题。这些都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也不是刘协能接受的,她只好这样说。
没想到这话,让刘协更加震惊,以至于他脱口便道:“这怎么可能,阿姐不是对荀先生另眼相看吗?”
这都什么跟什么?宋辞也被刘协搞得一头雾水,这跟荀彧有什么关系,怎么又会扯到他?
宋辞看着震惊不已的刘协,刚要开口询问,忽然间福志心灵,一种念头蹿入她的脑海中。怪不得这小子刚刚,一直在问荀彧的私人问题,原来如此。
宋辞有些啼笑皆非地问道:你该不会是觉得,我对荀先生有什么想法吧?”
刘协理所当然地接口道:“难道不是吗?”
宋辞简直要被刘协异于常人的脑回路打败了,她摇头道:“那我现在明明白白告诉你,我对荀先生没有任何的私人想法。之前跟你说的那些,都是为了让你对他有全面的认识,不让你错过这么个难得的人才。荀先生为人高洁,我很佩服,仅此而已,你明白了吗?”
听到这话,刘协实在太过震惊,一时间竟无法回答宋辞的话。
“我跟荀先生只有一面之缘。除此之外再无交集。再者,关于荀先生的私人问题,我可以确切地告诉你。人家早就成亲了,你就不用想了。”
没等刘协反应过来,宋辞又接着说道:“那些王公大臣们,之所以不愿意跟你细讲荀先生的事情,多半是对荀先生有维护之情。他们不愿意你这个天子,因为荀先生的私人问题,对他产生看法。当年宦官一党权倾朝野,当时的名流士人多被他们迫害。荀先生的父亲为了全身保命,就让荀先生娶了中常侍唐衡的女儿。你也可以想见,在宦官与士人势同水火的情况下,身为士门名流却与宦官结亲,会招来怎样的非议?荀先生和他的父亲也因为此事,备受士人讥讽。说他们趋炎附势巴结宦官,丢尽士人的脸面。后来荀先生以自己的才学,赢得了声望和尊重,此事才渐渐平息下来。在士人眼中,这对荀先生来说,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因此他们才会为他遮掩,不愿意告诉你。”
这一连串的话语,信息量着实有些大,刘协用了很长时间,才逐渐消化。
宋辞这话的确是实情,只不过她没有说后半截。唐衡的女儿唐氏,嫁给荀彧之后没多久,就因病去世了。荀彧少年丧妻,这么多年以来仍然没有续娶。这些都是往日里,荀攸和蔡文姬不经意间提到的。他们提起此事,多半是为荀彧忧心,想要给他再寻一门好亲事。
宋辞没有说这些,是怕刘协拉郎配之心不死,再去搞搞出些什么幺蛾子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说话之后,宋辞拍拍刘协的肩膀,说道:“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就是这样。这件事情是荀先生的私事,人家想怎么处理,都是他自己的事情。你就装作不知道,不要再去问了。”
刘协有些愣愣地点头:“我知道了。”
自刘协到了许都之后,他在许都的消息渐渐传开。逃亡各地、对朝廷还抱有幻想、想要报效汉庭的人士激动不已,纷纷各尽所能,想方设法前来许都。这其中就有,目前正在豫州担任刺史的刘备。
刘备这个豫州刺史,做得也是有名无实。他目前能够管辖的地方,恐怕不到豫州的三分之一。不过这也不耽误他报效朝廷之心。这个时期的刘备虽然以大汉后裔之居,但他没有没有自立之心。他一心想要匡扶汉室江山,拯救万民之疾苦。
听说刘协到了豫州所管辖的许都,刘备这个豫州刺史当然不能没有表示。于是他就派自己的副手,豫州别驾陈群,带着自己准备的贡品,去许都向天子朝贡。这个陈群,自然就是被刘协看好的那个。
无独有偶,以前的黄巾军余部、后来的白波军的统领杨奉,听闻天子在许都,也率军前来投奔。杨奉原本是农民起义军的将领,后来归降了李傕。李傕郭汜互相攻伐,杨奉趁机自立门户,盘踞在颍川一带。他带领的军队,和原本在颍川一带的黄巾军残党多有交火。最终杨奉占了优势,整合了这些残党,势力也算不小。
说起来,杨奉也是名门之后。他也出身弘农杨氏,是关西孔夫子杨震的小儿子。算起辈分来,他比太尉杨彪大两辈,比杨修大三辈。
当然,这些都不是他最为人所知的。他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是他手下的一个个将领,就是大名鼎鼎的徐晃。徐晃是曹魏集团的五子良将之一,那实力自然没话说。最重要的是,他对汉室还存着尽忠之心。杨奉这次来投刘协,也是徐晃说服他的。
杨奉等人自以为一心来投附天子,忠心耿耿日月可表。可别人不这么看,尤其是留守在许都的曹操大将曹仁。那杨奉可是黄巾军的残党,还曾经依附在李傕手下。
现如今他率军前来,明面上放出的旗号是来归附天子,为大汉尽忠。谁知道他是不是劫持天子之心未死,想要来抢夺天子,学李傕那样,把持着天子不放,大捞好处?
因此,一听闻杨奉率众前来的消息,曹仁就倍加紧张,增派人手严加防范。曹仁还派人去通知曹操,请他火速派人前来支援。曹仁这种反应,也引起了许都的一系列连锁反应,一时间搞得许都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作者有话要说: 荀彧、荀攸、钟繇、陈群、徐晃,曹老板手底下人才可真多,真像一只毛多得不行的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