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听寒迟疑道:“我说,我不配拜您为师?”
很好,不是他耳朵有问题,是风听寒脑子有问题。
傅斯乾紧紧盯着风听寒,恨不得把他脑壳掀开来瞧瞧:“你可知我是谁?”
风听寒眨眨眼,满脸无辜:“昭元仙尊。”
既然知道他是昭元仙尊,怎么还不走剧情?傅斯乾百思不得其解,将事情从头到尾捋了一遍,语重心长地问:“你有很大的压力?”
风听寒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这昭元仙尊莫不是脑壳有包?
“你说自己身份低微,不配当本尊的徒弟。”
风听寒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并且十分强烈。
“风听寒,本尊不介意你高攀。”
风听寒:……这就是你想了半天得出的结论?
傅斯乾笑了笑,又继续道:“你身受重伤,还被人追杀,是死是活在此一举,不是吗?”
他生得俊逸,微勾了唇更是风流无双,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看起来有点瘆人。
风听寒十分想为这位昭元仙尊在风云榜投上一票,此等堪比城墙的脸皮,威胁起人来都理直气壮,真是一点都不做作。
风听寒额角有血滑下,他半眯着眼,眼底藏起来的凶意,几乎能把人撕碎:“承蒙仙尊厚爱,能拜您为师,是我的……福分。”
收徒成就达成!
既收了人家为徒,自然要做点师父应该做的事,傅斯乾温声道:“你且歇歇,为师定替你讨个公道。”
破空声凌厉。
剑道炽火,鬼神皆落。
不过片刻,蒙面人就倒了一地,裹挟着松竹气息的风染上了血腥味,傅斯乾执剑而立,他微侧着头,凤眸半眯,在无边血色的映衬下,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传闻昭元仙尊清风朗月,一袭白衣胜雪三分,温润如玉,仿若谪仙下凡。
可眼前之人……
不像仙人,倒像踩着累累白骨来索命的恶鬼。
虽知传闻不可尽信,却不料会偏驳到如此地步。
这人下手如此狠绝,若搁以往他定会拍手叫好,可如今暗算他的人还未揪出,唯一的线索也断了,想起这里,风听寒脸色略有些发沉。
傅斯乾蹲下身看着风听寒,他刚杀完人,像一柄染血的刀,凌厉又霸道:“那些人都死了,神魂俱灭。”
风听寒:还用你说,我又不是没长眼。
“他们以多欺少,要置你于死地,乃奸邪之辈。”
风听寒:这算奸邪之辈?那你怕是没怎么见过世面。
“对待这样的人,不需要手下留情。”
风听寒:手下留情?落到我手上,定要一刀一刀剜下他们的肉,将骨头砸碎泡在毒药之中,看着他们一点点断气。
傅斯乾全然不知他心里的想法,只觉得这默不作声的傻白甜过于软糯:“你可以善良,但你的善良,要带点锋芒。”
风听寒头一回被人说善良,这感觉颇为新奇,他抬手抹掉脸上的血,眨了眨眼:“师尊不怕我是坏人吗?”
你怎么会是坏人,你简直对自己的傻白甜一无所知。
傅斯乾淡淡道:“为师信你。”
风听寒心头生出扭曲的惊喜感,踏过尸山血海,踩着累累白骨,站上至尊之位,他从没有像现在一样,兴奋激动得无法言语。一时没压制住内心的情绪,他突然吐出一口血,紧接着便往旁边倒去。
傅斯乾迅速起身,堪堪避开了将要摔在自己身上的人,广袖拂风,在风听寒又惊又怒的脸上划过。
晏君行疑惑道:“你怎么不接住他?”
十级洁癖选手傅斯乾:“太脏了。”
圣贤殿内,乐正诚等候已久,见到人忙迎上去:“此去万琅阁路途遥远,一切可还顺利?”
“顺利。”傅斯乾一言带过,指指风听寒,“劳烦乐正兄找个医师。”
晏君行把人放在椅子上,甩了甩胳膊没好气道:“赶紧找,免得人死了,昭元跟你急。”
傅斯乾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视线落到风听寒身上,清洁咒无法清洁皮肤,他脸上还有血污,虽然没看清面容,但只凭那双桃花眼就可推测,这人的容貌会有多么惊艳。
乐正诚一头雾水,边传信边问:“什么意思?”
晏君行摇着扇子往外走:“让昭元仙尊告诉你,他都干了些什么事。”
圣贤殿设了三十六级台阶,晏君行慢悠悠地往下走,走一阶数一阶,踏在第十阶时,如愿听到了身后传来一道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