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震感从地下传来,带得人左右晃动,傅斯乾稳住身体,干脆直接揽着风听寒飞到半空,隔着布料,掌心依旧能感受到那腰上的温度。
他不是没揽过风听寒的腰,甚至相识第一天他们就在温泉里坦诚相见,从前心无旁骛,自然不觉其他,如今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一点点触碰都会被无限放大。
傅斯乾不自觉紧了紧胳膊,只觉得掌心那点温度勾得人心痒。
腰间的动作很轻微,不到引起注意的程度,风听寒毫无所觉,他现在只惦记着一件事,不使用灵力,很难在空中保持平衡,一腾空他便下意识往傅斯乾身上靠了靠。
握着三秋的手骤然收紧,傅斯乾身体一僵,勉力控制住翻涌的情绪,他垂下眼皮,对上风听寒不明所以的视线,那双桃花眼在迷蒙中透出潋滟水色,宛若热潮,烫得他心尖轻缩,揽着腰将人拉得更近了些。
风听寒没多在意,垂头俯视着秋青,随着地面震颤得越来越厉害,那人脸上的笑意愈加疯狂。从刚才发生异动开始,秋青就陷入了极度兴奋的状态,说的所有话有意无意地预示了会发生现在这样的事,对于这一切,他全部都知情,或者更准确地说,他期待并间接促成了这件事。
风听寒眯了眯眼,长睫轻压,挑出一点弧度,他的目光一直没移开,带着嘲讽与不屑投注在秋青脸上,薄唇轻勾,无声胜有声:废物。
冰凉如碎雪的掌心擦过鼻尖,稳稳地贴上他的眼皮,不悦的声音裹着热气,随即扑在耳际:“不许看他。”
风听寒挑了挑眉,长睫在手心中搔了搔,能明显感受到那只手僵了僵,明明身上那么凉,说出口的话却是意料之外的滚烫。
让人想逗上一逗。
“师尊?”带着几不可查的恶劣,那声音温软如水,低声压出毫末的暧昧,“师尊想让我看什么?”
原本握剑的手有了个新工作,贴着怀里人眼皮不放,是十分舒适的温度,傅斯乾又用力按了按,汲取那点热意:“什么都不用看,你乖一点,让我暖暖手就好。”
风听寒:“……”
呵呵,拿老子当暖手炉,可去你娘的吧。
看到这人被自己一句话气得撇了撇嘴,傅斯乾无声笑了下,他自个儿心里头明白,三分真七分假,那话不单单是借口。
暖和?那必然是暖和的,却也比不得别处。傅斯乾盯着风听寒后颈那块皮肤,心道这才是最暖和的地方,冬日里沾了雪捧了冰,不然大家怎么都往脖颈里塞。风听寒体温偏高,那后颈皮肉的温度也高于常人,马上要入冬了,能寻个借口试一试就好了。
风听寒无端冒了点冷汗,丝毫不知有人打了他后颈皮的主意。
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强烈,丝丝缕缕的黑雾从地缝中冒出,站在空中向外望去,能看到京城街上奔走惊呼的芸芸百姓,无论如何,当务之急是消除异状。
傅斯乾给晏君行使了个眼色,后者含笑点头,镂云扇脱手而出,仿若极薄极利的锋刃,斜切着撕开与黑雾纠缠不清的空气,气势凌厉,大有将秋青喉管割开的趋势。
串珠与玉扇在空中狭路相逢,碰出一片“刺啦”声,搅散了弥漫开来的雾气。
晏君行抬手接住镂云扇,举止温和从容,仿佛刚才出了杀招的根本不是他:“青帅,心情还好吗?既然已经说了此事和鹿微山有关,不如再给个提示,说说具体是怎么个有关法。”
他知道秋青不会答应,那人是反骨混着疯病铸就的,自然不会顺着旁人的意思说话做事,即使表面上规规矩矩地做了,暗地里也会算计报复回来。
这种脾气不确定性因素太多,却也是最好掌控的。
果不其然,秋青拒绝配合,舔着唇笑得邪气:“长陵仙尊活判官,推演之术登峰造极,何须问我,自己算便是。”
傅斯乾冷嗤:“你问他作甚,他自己都被人算计着揭来当年旧事,怎么可能知道这一切的缘由。”
晏君行不置可否,淡淡地看了傅斯乾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