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欢双眸微微动动,“愣着不动是想让本宫亲自扶你么?”
“不…不是…”说不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有紧张,有开心,有羞赧,亦有惋惜,张易安愣愣的连忙躺回去。
清弄继续苏瑾欢走着,及至床前,她自觉的退到一侧。
距离近,苏瑾欢的目光慢慢将人从上往下的扫一圈。张易安的身上由于绷绷带并未着衣,被人这么看着,他渐渐的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小心的看对方一眼,试探的问道:“公主,可否容奴才…穿身外裳?”
苏瑾欢被张易安此番话拉回神识,起初的那抹愤怒渐渐被其此般神态给转移注意。
还知道害羞?
她饶有兴趣的挑挑眉,“你认为你这模样适合穿衣?”
“可未免污公主慧……”
“且安心便是。”苏瑾欢自然又肯定的打断张易安的话,“你是本宫的人,本宫不会嫌弃。”
“那…”张易安心中微微泛起涟漪,他顿顿,最终还是破罐子破摔般的放弃遮掩,道:“奴才谢公主体恤。”
两人的目光不知不觉中交接在一起,看着对方脸上那抹鲜红的伤口,苏瑾欢的双眸渐渐沉几分,“怎么回事。”
张易安眨眨眼,他的神色略微有些复杂起来,“回公主的话,是陈德陈公公。”
苏瑾欢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身上这些伤都是他弄的?”
“…是。”
“他还做什么?”
张易安似乎也有许多话要对苏瑾欢说,听闻此言,他稍稍组织一番言辞便不急不缓的回道:“奴才今日得公主吩咐,尽量避开众人回宫,所以便抄一条小道,哪知就是这么凑巧,刚好便撞见陈公公,陈公公带着人,二话不说便把奴才打晕过去,等奴才醒来的时候,便已在一处漆黑的屋中,奴才手脚被困,陈公公问奴才一些问题,奴才没有理会,所以才……”
有这一会儿的模样。
余下的话张易安没好意思说下去,但意思却极其明白。
苏瑾欢闻言,冷哼一声,“天下哪有这么多凑巧的事。”
她重新看向床上之人,问:“他问的你什么问题。”
“他问奴才有没有把他与人苟且的事宣扬去,又问公主可否知道此事。”
“就这样?”
张易安想想,“奴才瞧着他似乎还有别的问题,可却是十分避讳一般,几次欲言又止。”
“再有,对于公主是否知道此事,陈公公似乎是格外的关心,奴才没有搭理他,他这才对奴才用刑。”
一个小小的御膳房总管,能有多大的本事来背地里做这些事?萧氏一个小小的婕妤,又有多大的胆子冒着灭九族的风险与人苟合?若苏瑾欢之前因着陈德的事牵萧婕妤,那么这一会儿这些人动在张易安身上的心思,却让她不得不再次对这件事斟酌起来。
按理说,张易安在他们眼中,应该是不知道陈德与萧婕妤的事的,她近来也没旁的表现,难道还不足以说明她对这件事“不知情”?既如此,那他们为何如此忌讳她知道陈德与宫女的事呢?
是怕她察觉到什么么?
苏瑾欢默片刻,察觉到身前之人尚且在等着自己回复,她敛敛目,应道:“好,本宫知道。”
清弄一直在一侧默默的呆着,余光瞥见屋外走来的一个身影,她往前走两步,对着苏瑾欢的耳侧道:“公主,药来。”
随着清弄的话落,宫女适时声道:“参见公主殿下。”
苏瑾欢看一眼,“把药给本宫。”
“是。”
张易安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苏瑾欢面不改色的从来人手中拿过药碗,而后将瓷勺搁进去搅拌一下,最后是对着乘起药汁吹吹。
张易安心下大惊,他连忙又蹭起来,“公主!奴才自己来就好,怎能劳您动手!”
苏瑾欢眼皮都没抬一下,“躺下。”
“公……”
“张嘴。”
唇前突然多一个冒着热气又乘着药汁的汤勺,对方态度强硬,张易安骑虎难下,是张口也不是,不张也不是。
尽管动作有些格,但迄今为止她格的事又不是才做这一次,苏瑾欢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张易安没有张口,她也没再多说,两人这么僵持一会儿,最后还是张易安先败下阵来,胆战心惊的张开嘴。
苏瑾欢严肃的神色渐渐缓下来,喂完第一勺,她又接着乘第二勺,想着曾经自己被其催着喝药的时候,这会儿喝药的人换换,这让苏瑾欢心中升起一股风水轮流转的感觉,她坏心眼的看某人一眼,“本宫还从未亲自伺候过人,张易安,药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