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
太医给张易安换了最后次药,再是番仔细的查看,苏瑾欢在堂外坐着,等了好会儿不见人如往常般来回话,未免有些狐疑了起来。
不过,前几日恢复的看起来都不错,今日虽然花了这么久的时间,不定是什么坏事。念及此,苏瑾欢稳了稳自己的思绪,她端起了茶杯,打算再等等。
“微臣拜见公主。”
想什么来什么,苏瑾欢这边还没来得及掀开茶杯喝茶,她的身后便传来了请示的声音。
苏瑾欢的动作滞,她看了眼身后之人,把茶杯慢慢的放了下去,“平身吧。”
“是。”这次来给张易安看病的,是太医院的副院使赵光第,听着苏瑾欢的吩咐,他恭敬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苏瑾欢拨了拨自己身前的茶盖,“张总管情况如何?”
由于两次救驾有功,张易安已经从正四品的内侍升成了正二品的总管,并被永安帝赏了金百两,宫外府邸座以示褒奖,要知道,燕卫寒的事个处理不好,那便是两国开战的大事,是以以上这些赏赐,单看着是有些不可思议,可与后者相比,实在是不足提。
当然,也正是因着这个缘故,张易安跃成为了南唐史上升官升的最快,且以不足弱冠而爬到二品总管职的太监。
现在张易安,早已不是几个月前御马监那个无权无势的小太监,他在病中尚不清楚外方的事,但苏瑾欢可知道现如今皇宫内多少宫女在盯着他。
年轻,俊美,有钱,有势,有作为......
要不是没到时候,苏瑾欢还真想向所有人宣告她的所有权。
敢觊觎她的人.....
哼!
“回公主的话,张总管身上其他的小伤早已没有问题,而在腹部最严重的那处,伤已结痂,这次只需再修养两日,想来便会脱痂,算是无碍了。”
“哦?”苏瑾欢闻声回过神来,她挑了挑眉,“赵太医的意思,是现在可以下床活动?”
有上次的教训,这次,苏瑾欢硬是除了吃喝拉撒以外,没让张易安下过次床。她的意思也很明显,想活动是吧?好好养伤,伤好了便随你如何折腾,但没好就是不行。
“是。”赵光第闻声认真的点了点头,他想了想又稳妥的补充道:“只要张总管的腹部不被外力重击,般的活动及出行,已经没有大碍。”
“外力重击......”听到这个词,苏瑾欢呢喃了下。
说者无意,听者却有心,赵光第以为这是人不满意的征兆,他吓得心头紧,忙道:“公主,可是......”
意识到自己小小的走了个神,苏瑾欢敛了敛目,“无事,你下去吧,该抓什么药你放心写便是。”
听着这话,赵光第松了口气,他弓了弓身子,“是,那微臣便先告退了。”
“嗯。”
人走,苏瑾欢便让清弄把她推进了内室。毕竟也是升官了,张易安现在住的地方自然也变了变,宽敞了不说,离苏瑾欢的寝宫也近了许多。
苏瑾欢进屋的时候,屋内尚且还弥漫着股药酒的味道,张易安这边刚把衣襟系好就见人进来,他唇角自然的上仰了分,“公主,奴才现如今可以下床了否?”
把人推到床前,清弄先是自觉的把周围的窗户开了几分,随后屈膝退了出去。
“你知道你好了?”
张易安笑,“适才赵太医提了下。”
苏瑾欢扫了眼人的腹部,身子说话的功夫便往前倾了倾,“本宫看看。”
“公主你这是——”人的手突然朝自己伸来,张易安连忙将其握住。
“本宫不放心,最后看下,若本宫看着没问题,自然就允你了。”
“可太医......”
苏瑾欢抬了抬眼皮,“太医是太医,本宫是本宫,你是听本宫的话还是太医的话。”
张易安无奈的笑了笑,“奴才的伤十分丑陋,恐污了公主......”
苏瑾欢拂开了人握着自己的手,神色如常却又理所当然道:“本宫何时嫌弃过你?”
张易安愣,因着这话,他的心突然就软了几分。
苏瑾欢可不管人愣不愣的,见人没再阻拦,她连忙将其里衣往上掀了掀。
这人直不让她看他的伤口,他的顾虑她尊重也理解,所以除了开始提了之后忍到这会儿才提,她想看完全是出于担心,没什么好遮掩的。反正后面总会有更亲密的时候,早看晚看都是样的。
腹间传来股凉意,这是衣襟掀上去后由于没有了遮掩产生的,张易安的双眸动了动,由于不知人会有什么反应,不知不觉间,他连呼吸都屏住了。
眼前是道几乎有半个肚子长度的伤口,现如今伤口上还带着伤疤与干涸的血痂,看起来相当的丑陋,苏瑾欢双眼沉,她纤细的手指随即小心的碰了上去。
直以来,张易安不让苏瑾欢看他的伤,主要是两个原因,除了之前说的那个外,更有的,其实是怕人看了心疼亦或是更加难过。见人神色有异,不用想也知为何,张易安连忙抓住了人的手往自己身前带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