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韬前一天晚上几乎没睡,送完苏柚想回家了,但是景铄非得让他回去。
景铄叫了一帮兄弟,有他们从小到大的发小,也有几个一起打游戏的朋友,他本来不想去的,上个月他们要给他过生日,他都给拒了,但偏偏是景铄的生日,景铄又威逼利诱,如果今天他不来,他们二十几年的情分就没了。
他们两个人是穿同一条开裆裤长大的,情分自然不可能说没就没,但景铄也不是吃素的,一早就直接到他家堵他,趁着阿姨来搞卫生,直接进了他公寓里。
连跟女人约会也不准他走,硬逼他吃了一嘴的狗粮,他后来实在受不了了,答应景铄晚上一定会去,得回家换个衣服拾掇拾掇,景铄这才放过他。
晚上他特意开了车,因为不想喝酒,可那群人都让他叫代驾,一个个地来劝酒,他快挡不住,只好找了个借口去上厕所,暂时躲一躲。
然后好巧不巧遇上了苏柚。
刚开始帮她是出于什么原因他还没弄明白,可送她回去,他可以借机逃离那个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地方,他不想喝得烂醉逃避现实,他现在想要的反而是清醒。
他想清醒过来,他不想再浑浑噩噩糊里糊涂下去,他想找到一个方向,一个正确的方向继续生活,可这么久了,他却发现不了除了打职业以外他还能做什么。
所以景铄打电话让他回去,起初他一口拒绝了,“你的蛋糕我吃了,生日歌也为你唱了,生日算是帮你过了,你就放过我吧,我就想回家睡觉。”
景铄嫌弃地说:“行了行了,让你蹦个迪跟让你跳河似的,你过来把俞潇毅接回去,他喝醉了,这会儿没人顾他,给他单独叫车也不太放心,你把他接回去了,你也回家吧。”
蒲韬重新回到mysteries,人比刚才更多了,舞池里的人们跟着震耳欲聋的鼓点有节奏地跳动着,大部分的人都沉沦与此,试图发泄压力或填补空虚,灯光变幻着颜色,在不同的人脸上闪过,或明或暗,神秘又暧昧。
他拨动人群,一路走过去,被音乐震得有些疲惫,不由地挖了挖耳朵。走到半路还被一个穿得非常清凉的、事业线十分发达的女的拦住了去路。
“哥哥,能不能请我喝杯酒呢?”
蒲韬微微皱眉,斜睨了她一眼,别移开了视线,懒得跟她争辩,一句话:“不好意思,借过。”
说完,侧身绕过,头也不回地走了。
景铄靠在沙发上抽着烟,看到他来了,抖了抖烟灰,指着躺倒在角落里的俞潇毅,无奈地摊摊手。蒲韬走进卡座,正想拖人,景铄用力拉扯了他一把,他身子晃了晃,跌倒在沙发上。
他啧了声,不悦道:“你干嘛?”
景铄按住他的手,递了支烟给他:“陪我抽一根再走。”
蒲韬接过烟,无奈地抽了抽嘴角:“寿星,你今天还缺人陪你抽烟吗?你随便吹个口哨,女的都得过来排队等着你翻牌子。”
景铄吞云吐雾道:“别,女的就算了。”看见蒲韬在兜里找东西,便递了个打火机过去,“要帮你点吗?”
“不用。”蒲韬把烟咬在嘴里,微微偏头,掏出打火机点上,深深吸了口,扬了扬眉问道,“怎么?终于肯收心了?这次这个认真了?”
景铄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算是吧。”
蒲韬扯了扯嘴角,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保重啊。”
景铄眉毛一挑,意味深长地看着蒲韬:“你呢?我可都看见了,你刚背着个女的,旁边还跟着个女的。一次玩俩,你可真牛逼。兄弟,就算体力好,也受不了这么折腾啊。我们年纪都不小了,得保重身体了,一下玩太狠,容易出事儿。”
“操。”蒲韬淡淡地笑,“谁年纪不小了,麻烦把们去掉,是你,不是我。”
“你这就太无情了啊,我俩不是同龄人吗?”
“不是,你比我大一岁,谢谢。”
“明明是11个月余2天,没满一岁,谢谢。不对,别扯远,到底哪两个女的里面哪一个啊?背上那个?”
“不是,清醒的那个。”蒲韬脱口而出,刚说完马上意识到了不对,“你套什么话呢?这俩女的跟我都没关系。”
“你就胡扯吧,你的心已经告诉了我答案了。”景铄弹了弹烟灰,眯起眼睛,“你要真跟人没关系,能帮人家?跟你有关系的,你还不一定帮。”
“你都看到了?”蒲韬问。
“我看你那么久没回来,以为你掉坑里去了,去找你,结果发现你在勾搭小姐姐。不然你以为你随便交代了句送个朋友回家,我就会随便放你走?”景铄顿了顿,“可以可以,万年铁树终于要开花了。为了你的爱情,作为你的好兄弟,我只能帮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