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是村子里各家各户互相串门的时间,每个人都穿上了新衣服,先是到村子里比较年长的长辈那里拜年,接着到同辈那里去唠唠嗑说说话,每个人见面第句话就是“新年好啊”。
张家那边张榛肯定是不去了,但是,村长那边确实少不了的,早上吃罢饭就和徐子嘉起去了。小媳妇儿穿上了新衣服,张榛是越看越喜欢,顺便再把自己买的小胖云簪子簪上,真真是一个俊逸的公子。
这个时间是不允许送礼的,去人家串门也不用带什么东西,都是空着手,张榛没搞什么特殊,见了村长说了几句吉祥话,倒是没看见李老三,想着可能去其他家串门去了。
也就是只做会儿,等回到家之后,顺嫂子和其他些城里人就到家里来串门了,张榛把早就准备好的零食糕点拿出来招待大家。
男人都在院子里天南地北说着话,女人哥儿在堂屋话里说着家常里短,不过这个时候也没有人不时时的说些不吉利的话,大家都尽量往好处说,期盼能得到一个好兆头。
正月初二就是女子和哥儿跟回娘家的时候,因为徐子嘉这边是没有的,而且现在也回不去了,就带着张榛遥祭了自己的爹爹。
这次遥祭徐子嘉比两天前那次情绪要稳定很多,上次就算后来吃饭表现得很开心,但夜晚入睡的时候,他还是感受到了小子嘉抽泣的声音,小媳妇儿也只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而故作坚强,他当时没有戳穿他,却也同样是一夜无眠。
“爹爹的尸身不知道是否被收敛好,依照他们的性格,就算家里现在还好,不知道会不会找个理由不把爹爹安顿好。”想到这里徐子嘉就有些悲从中来,“不过爹爹,今生儿不孝,下辈子,您一定记得找我偿还。”说着泪都止不住。
张榛心里也同样难受,半搂着把他扶起来,心里有了主意:“别哭了小子嘉,会好的,我们不盖砖瓦房了,我们搬到镇上去。”
阿榛突然说起这个,徐子嘉不明白两者之间的关系,问道:“可是阿榛不是一直想要个大点的房子吗?”
“大房子还是要要的,但不是现在,小子嘉,你给我点时间。”到时候我们去京城,就算到时候找不到岳家的尸首,也要想办法为他立座衣冠冢。可是,我现在没有能力,也不想带着你落魄的到那个家,我要让你风风光光的回去!
张榛以前确实没有想过去更远的地方,处在这样的地方其实他更如鱼得水,没有人会发现他的不同,但是如果连身边人的愁苦他能不能化解,那这份安定,不要也罢,况且,他相信自己是可以的。
徐子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此时已经无心思考其他,只道:“也好。”
虽然有了这个计划,但这件事情也不是一朝夕就能够完成的,诚如张榛所想,他不可能一身狼狈地去京城,他要带着小子嘉不给别人点笑话的机会的回去。
心里有了底,张榛就开始准备赚钱的计划,根据小媳妇儿说的,这个朝代叫澧朝,大部分进程是和华夏的宋朝差不多,但要安定很多,国民富裕,国库充足,因为朝廷处理得当,宋朝“富者有弥望之田,贫者无立锥之地”的土地兼并严重的状况并没有发生。
同时因为海外贸易的发达,并无“士农工商,商人最贱”这说法,商人的地位还是不错的,看来是他开始的时候先入为主错估了,这样一来,张榛觉得自己的小生意可以做大了。
但各朝有各朝的弊病,澧朝最大的问题就是党系问题严重,就算不是为了各皇子之间的皇位,臣子之间也是私结党羽,因为开国圣祖皇帝严厉惩处冗官冗兵现象发生,时至今日,反倒让各位官员不得不和其他官员相互依托,朝中“亲戚不够,只好关系来凑”成了普遍现象。
而小媳妇的父亲因为党派问题被波及,又被卷入皇位之争,才出现了府中的浩劫,现在是否被抄家灭门都未可知,所以张榛觉得自己还是需要悠着点,不宜过早暴露身份,而且小子嘉其实也没有真正接触过这些,不知道消息的正确与否,他还是必须好好考量。
正月家家户户都有好吃的,可是进入二月之后就是个贫月了,粮食还没下来,又刚过完年,手里都没有什么积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