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吹又生的道理张榛自是明白不过的,他大费周章可不打算就这样低低放下,想了想道:“原是我会错意了,只是幼子胆小,张某虽是一介平民,但也同样是位父亲,恕我直言,今日小儿受到惊吓,只是希望下次夫人不要让这样的误会再发生了。”
其他人见他在公侯面前虽然惧怕,但依旧坚持底线,心里又是高看两分,同时大家心里也明白,这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就恭顺候夫人现在这气势嚣张的态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徐雯自然是不想忍让一位在自己眼中是个下贱之人的言语,甚至对他的警告颇为恼火,本来已经缓和了的心火噌一下子又上来了:“我恭顺候府就算现在再不济,也不是你一个市井莽夫可以置喙的,要知道在这京城,管好你自己的嘴,才可以管好你的脑袋!”说完也不等其他人说话,提步便要离开。
薛引苌却挡在门口,脸色不好道:“我原不知恭顺候府现在如此跋扈,夫人的口气似乎是要草菅人命还是要如何?”
徐雯不认识薛引苌,在去年的皇家宴席上也没有在诸公大臣中见过此人,便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不如他们恭顺候府的,她一向是看不起:“大胆,你这是想污蔑本夫人吗?”
说完这句话,徐雯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很多,再仔细看了看周围的人,才发现她刚刚失策,现在打眼一看,才发现周围看热闹的人其实没有几个勋贵,虽然候府已经没落,但好歹也曾蒙过皇恩,这群人,徐雯自然是不惧的。
想到这里,徐雯的身板挺得越发直了,就算她真的仗势欺人,这里有哪个人会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去得罪恭顺候府和侍郎府?她刚刚也是太慌乱,才险些失了恭顺候夫人的威风。
徐雯自认找回来场子,其他人看她眼神却有些幸灾乐祸,居然连现在皇上跟前的红人都认不得了,这恭顺候府没落到现在也是有原因的,不受当今待见也就算了,消息还那么滞后,你不没落谁没落?
要说这群人,诚如徐雯所想,其实没有几个官职大的,要不是贵家的小辈听到声音好奇看热闹,要不就是一些小官员看到薛引苌来了想来交好,真正有身份的人自然全部坐在包厢或者楼下,只差下人打听怎么回事。
这些徐雯自然是不知道的,只以为美味铺子也不过如此,心里得意,绕过薛引苌就离开铺子,心里想着今日徐子嘉害自己出了丑,日后她定饶不了他们!
薛引苌这次并没有阻拦,看到那么多人已经见到或者知道今天的事,心里就有了章程,今日的目的便是达到了,等其他人都离开之后,才对张榛道:“张兄放心,这件事我定能好好解决。”
两人是朋友,张榛自然已经不和他客气了,早已经告知对方今天要发生什么事,闻言有些歉意道:“只是如此,就要麻烦薛兄了。”
“莫要这样说,你我是友人,况且是她想要算计徐弟在先,我自然不能放纵这样的事情发生,谈麻烦就见外了。”他是真心把张榛当朋友,对方为人不单单只是热心肠,现在这般快意恩仇也是他所欣赏的。
薛引苌并没有呆太久,他还有后续的事情要做,出了门,就拐到了另一间包厢门前,敲门确定进入之后,里面的人看见是他也立马笑脸相迎。
第二□□堂上,恭顺候便被御史丞参了一笔,说其有买官卖官之嫌,而且恭顺候夫人公然欺压百姓,口出恶言,甚至有草菅人命的想法。
此话一出,薛引苌立马附议,另有不少在场朝臣表示亲自或者间接听到了这件事,恭顺候虽然官职不大,但是因为祖上功勋,还是能位列朝堂,听到这话,险些两眼一黑,就要晕倒。
然而简简单单晕倒是不可能的,那么多人看着呢,即便恭顺候平日里觉得自己本身就没有什么面子,但此时也要保持最后一点骨气,说什么也不能做出当众昏厥这样的事情,再者说,如果真的晕了,在别人看来不就是畏罪吓得吗?
于是,等皇上的问话一出,恭顺候立马跪下,汗如雨下道:“微臣冤枉,虽然不知刘大人为什么会口出此言,但是微臣自幼厚直,定不会做出这种事来,还请皇上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