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山的谢府侍卫半个时辰之后,过来给谢伦回禀:“属下搜遍山林,也没看到张大人的半分人影。属下怀疑,张大人可能早已离开了京城。”
谢伦冷哼了声:“他在这里隐居了近十年都没有离开,怎么偏巧在老夫要找他的时候就走了?你们还是太小看他了。”
他当年可是能跟傅仲礼齐名的人,即便退隐官场多年,才智和计谋也绝不输于他。
当年的贪墨案,多少人被殃及,而他这个跟傅仲礼关系最密切的人,却能全身而退。
说他没点手段,恐怕都没人会信。
“他必定还在京城。”谢伦笃定道,“他这人生性懒散,最不喜四处奔波,他若没走,必定还会回来这里。”
他吩咐侍卫:“你派几个人守在这里,一有消息,立马告知老夫。老夫就不信,他一个大活人,还能插翅飞了!”
侍卫低声应是,谢伦又道:“他嗜画如命,回去我会叫人画一幅他的画像,你把画像交给京城有名的画坊,告诉他们,如有此人消息,即刻到谢府禀告,可获黄金千两。”
首辅这是要悬赏拘捕这位张大人?
侍卫首领虽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但身为他身边的得力下属,他要做的事就是遵从他的命令,他拱手应是。
谢首辅今日除了出来找张岑,还约了周云清在林中见面,谢首辅看一眼天色,已经快要正午了,他问下属:“话没给周云清带到?”
他一朝首辅,当然是不太在意周云清一个小县丞的,只不过他儿子后来几次又来了书信,在他面前大力举荐了一番,又知道周云清没有在这次选调回京的名单上,一直替周云清说好话,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帮一帮他。
还说周云清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若连这点小忙都不帮,会被人说谢府忘恩负义。
谢伦本来也挺欣赏周云清的,但这次选调官员,是顾景淮在一手负责的,先前他也不是没有帮过周云清,只不过,被顾景淮摆了一道,如今再要去说,却有些不太合适了。
侍卫道:“属下是亲自把信交到周县丞手中的,他也与属下言明,必定准时赴约,却不知为何还没有到。”
今日召见周云清,也是想问问他,愿不愿意在他手底下,先打打杂,干个普通的小文官,日后寻着机会了,再想办法提拔他,却没想到,他会这么不守时。
“罢了,他不来,老夫也少操这份心。”谢伦转头与侍卫道:“回府吧。”
侍卫立刻招手,让车夫把谢府的马车赶过来,结果谢伦刚踏上马车,周云清就从丛林侧匆匆地跑了过来,“首辅。”
谢伦面上有些不悦,“怎么这时候才来?老夫正准备打道回府。”
周云清拱手道歉:“首辅见谅,实在是来的路上出了点小意外。”
“有什么意外比仕途还重要?”谢伦能坐到今日的位子,自然也是有些脾气的,叫他堂堂一个首辅,等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县丞,说出去的叫人笑话。
周云清自然也知道这些,连声抱歉,道:“是在途中遇到一群黑衣人跟侍卫在打斗。下官看到那侍卫的打扮有些眼熟,就停下来看了会儿。没想到……”
他抬起头来看谢伦:“没想到那些竟是您府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