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伦显然没有听到他的呼唤,他焦虑地等在城门口,不断朝天牢的方向张望,“人怎么还没来?”
大长公主在马车内喝茶,闻言掀开车帘,探口气道:“舅舅你还是上来吧,万一被来往的使臣看到就不好了。”
使臣大多都认得谢首辅。
谢永善是他的骄傲,谢伦很在意这个儿子,他坐上马车,猛地灌了一盏冷茶下肚,“你确定真的不会出什么事吧?”
永善的性命可就握在她手里了。
大长公主无奈地摇摇头,“我跟您保证,一定会把永善救出来。”
谢伦看到她笃定的表情,这才慢慢定下心来,今日之事他们计划很久了,每个细节都认真推敲和商量过,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差错才是。
他开始闭目养神,大长公主闲在这儿干等太过无聊,与婢女说:“取棋盘来,我跟舅舅对弈几局。”
谢伦睁开眼,有些玩味地看着她,“你何时喜欢下棋了?”
大长公主道:“驸马生怕被自己的下属取笑,想附庸风雅一番,这几日都拉着我下棋,我玩着玩着,觉得这也是个不错的消遣。”
谢伦不予置否,婢女很快把棋盘摆上了,谢伦与大长公主各执一子,大长公主自是下不赢谢首辅的,不过是当做消遣时间的玩意罢了,两人都有些漫不经心。
直至太阳当空,快到约定好的时间,宫门还没有动静,两人终于有些坐不住,大长公主给婢女使了个眼色,婢女很快领会,领着两个婢女,小跑进宫内打探消息。
只不过刚走几步,就看到谢夫人被两个穿着藕色斗篷,戴着帽子的丫鬟扶了出来,谢伦看到那两个丫鬟先是一愣,很快认出,那不是女扮男装的自家儿子吗?
他面露欣喜,想要下车去迎,大长公主拉住他,提醒道:“舅舅想全功尽弃不成?”
谢伦这才顿住脚,乖乖坐在马车上等着,谢夫人为了逼真,真的故意在宫里摔了一跤,此刻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宫门守卫都是被谢伦买通了的,见四处无人,谢夫人又拿出了通行的腰牌,直接就给他们放了行。
时隔多日,再见到自己的儿子,谢伦眼眶都有些湿润了,等人上车之后,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儿子,“善儿,你受苦了。”
许是在牢中吃了不少苦,他看到自己儿子脸色看起来十分苍白,就连颌骨都突出不少,他忍不住握了握拳:“爹一定杀了顾景淮替你报仇。”
大长公主这时问边上那个侍女:“一路上可有什么异常?”
侍女低声道:“殿下放心,一切顺利,没有人发现异常。今日太后寿辰,狱卒都被附近的守卫喊去喝酒了,奴婢去到的时候,守卫十分松懈,奴婢给了些银子,他们就答应放奴婢进去了。出来也没有多问。”
大长公主略有疑惑,往常天牢的守卫可是十分森严的,却也没有多问什么,毕竟人救出来了就好。
她摆手让丫鬟先退下了。
被称作善儿的人,此刻眼神却有些呆滞,只是在谢伦抱住他的时候,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大长公主看到他这等模样,与他说:“舅舅,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先把善儿带回府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