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要是累了就早点休息。”大师兄道,“你自己照照你的眼圈黑成什么样了。”
我吐吐舌头,“那是我脸比较白。”
“所以显得你像只熊猫。”
“……”我只好绕开话题:“对了,昨晚我睡了你的床,你睡哪?”不过话一出口我就猜到答案了:睡你的床呀!
不过,我还是太年轻……
“睡你身上啊!”大师兄一脸正直地。
“……!?”我还真愣了愣,活动下身体,没有任何异样,也没有酸麻之类的,然后我才反应过来:大师兄又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哎,我去吃早餐了。”我说,是时候洗漱一番,直奔厨房了。
吃过早饭,我慢慢地回忆着大师兄给我说的黄台和孤梅的故事,那会儿可能是大晚上的我犯困没从里面听出些什么,就只记得一句:“既然黄台这么在意孤梅,为什么还要伤害她”而且我想起来那会儿我也没从大师兄那里听到一个让我满意的答案。
不过现在我刚吃饱了,脑子也就恢复运作了,经过一番整理,倒是理了个大概,孤梅和黄台是师徒关系,而且,我听到一个重点——摄魂笛曲。我大致能揣测一下,那时候和焕听到“黄台”二字时的小反应……会不会,黄台便是她的师父,而孤梅就是她的师祖?
还有,我有个奇怪的想法,黄台会不会在当年孤梅逝世的那个瀑布后面?不管怎样,去看看也是好的,总得有个希望。
所以,我就去寻觅和焕的身影了。
她来到苑里后,是被当作客人招待的,我想着就想去些大厅堂的地方看看,不料却在苑里的碧湖边上看见了她,一身鹅黄的衣衫,独自坐在湖边吹着风,头发上的步摇轻轻摆动着。
“阿焕?”我也走过去,坐到了她身旁,她闻声转头看我,却是满眼苦涩。
我当下心里就慌乱了起来,“怎么了?”
“我想了一宿……我还是不相信我师父会是那样的人。”她摇摇头,我便问她关于黄台的事情,她也承认了黄台就是她的师父。
她是孤梅已经死去,黄台做个四处游荡的游侠时所拜的师,对此前的事情也是一概不知的。
她说,看到孤梅的头盖骨时候,她整个人都乱了。
“可我师父不是那样的人。”她说,“我走过很多地方,说起他,很多人都说他……可我是不相信的。”
“青砚,你相信吗?”她看向我,一双清澈透亮的眸子直接望进我的眼睛里,“如果很喜欢一个人,又怎么会去伤害他?”
我当下一惊,昨晚大师兄跟我说完黄台和孤梅的故事后,我也是这么疑惑过的。
“原来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觉得。”她见着我的反应后,笑了。
“这应该是正常的感觉吧?”我说。
“是吗……”
“等我一会儿,我这就去问问。”
“啊?”
随后,我飞快地在苑里跑了一圈,问了许许多多的同门一个问题:“要是你很喜欢的一个人和你的身份立场对立,有时候为了完成任务使命不得不去伤害她,你会去做吗?”
很多时候,我收获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既然喜欢,为何伤害。”
“为什么要去接这个任务?”
而后,正巧撞着清流大师姐,理解了我所说的身份立场所指后,她的答案更加透彻:
“你说的是职业身份的冲突吧?嗯,那样的话,是不会的,职业丢了可以再换一个,人心肉做,伤了一次便有了裂痕,可又要拿什么去缝补呢?”
“更何况,那可是你喜欢的人啊。”
“所以,这是常人的想法。”我看向和焕,顿时有了想法,“或许,这个故事有着另一个真相。”
“找到师父就可以问个清楚了。”她说,“以前我还什么都不知道,也没问他。”
而后,我跟她说了关于黄台所在处的想法,她点点头,也愿意抱这个希望去试试看。
所以,我打算跟师父打个招呼,就跟和焕一起找她师父,也顺带问问师父当年孤梅逝世的地点怎么去。
师父表示他也只是知道个大概位置,让我们下山后雇马车往西北方走,到一个叫“寒梅镇”的地方,离绛湖还挺远的,大概得跑个七八天的路程。
在出发前,师父叮嘱了一句“路上小心”后,和焕忽然道:“前辈,我能不能把我师祖带走?若是真找到了师父,我想他一定很想念师祖。”
“好。”师父温和地笑了笑,“祝你能如愿找到他。”
之后,和焕用一张柔软的布料小心翼翼地包好孤梅的头颅,拿好,就和我一同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