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上我们也真的走散了——走着走着,前面树枝上堆积的厚雪忽地塌了下来,下一瞬间就好像有什么机关收到了信号似的,周围的树木竟转动了起来,兼杂着无数银镖飞向我,我们面前的景况突变,二师兄反应很快地挥剑挡下所有银镖后,站在我和师姐身前,疑惑地低头看着应天叔叔给的纸——下一刻,我和师姐面前忽然出现了一粗壮带着厚雪的横枝木。猛地朝我们一扫!我们猝不及防地滚后了好几步,待整理一番正要追上去时,周围的格局却已经不知道变幻了多少了!这机关……不,这是什么阵法被启动了吧!我伸手扶了一把师姐,帮她拍了拍外衣上的雪末,此时周围的树木已经静止了,但地上抖落的霜雪足以证明它们确实动过。
而这时我们已经找不到二师兄的身影了!手上也没有地图,一时间还有些迷茫——
但眼下越下越大的雪不允许我再迷茫下去,我感觉到师姐拉我的手都冰冷起来了,我们必须快点出去。
我定下心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虽说被风雪吹成白茫茫的一片一时间找不到边际,但仍是有迹可循的。
这些树木乍一看站得胡乱,但我发现这些包围了我们的树木还是有规律的,我们正前方的树木比较靠前,左侧、右侧则比较靠后,再往边走,就是靠前的,似有梅花间竹之势。
感觉到拉着我手臂的手传来的凉意后,我把身上的外衣脱下一件给师姐披上,然后撸起了袖子,伸手捧了一捧雪,往前面和左侧的树木间隙间扔了过去——顿时,数十个银镖迎面飞来,早有准备的我挥起竹笛把它们一一敲落下来,但随后我想到这么逐一去试也不是个办法,这次是飞镖,可下次呢?它们又变动位置又怎么办?
我只好再观察观察。
现在我们身处于被树木围绕的中心,此时已经过午时了,太阳的方向应为西边。
……然后我就想不到更多的事情了,我坦率地向身旁的师姐眨了眨眼睛,用纯良的眼神告诉她:我真的想不到了。
“要不,把这些树全砍了呗?不就飞镖嘛,小场面,不怕,姐罩你!”她拍了拍我的肩膀道。
“不行啊,我刚刚扔一捧雪过去都那么多银镖,把它砍了的话可能就不止了。”我说,“但我更担心的是有什么动静会导致它们又再变几次格局,变得我们怎么也出不去。”
“那你现在有方向吗?”她问。
“我只知道阳光射来的方向是西边。”我说。
“那不就得啦,你让它们变嘛,就看看他们有什么规律!”她朝我笑了笑,“只要方向确定了就好啊!”
“可是……”我想到个要命的问题,“太阳会一直西下,要是直到入夜也找不出什么……”
“那我们等入夜再看看吧!反正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歇会儿。”她说完,一下子就坐到了地上,“哎哎,小青砚,你说这儿西雪岭,那么高,能看到星星吧?”
诶,对,星星!我可以看星星去辨明方向啊!而且更明确清晰!
于是,等到了入夜,如墨的天空中星辰闪烁时,我如愿地找到了最亮的北斗七星,再顺着它们,找到了个北极星,北极星的方向便是正北方。
“我要开始了。”我说。
“嗯好!来吧来吧!”师姐站了起来,扫了扫肩上的雪花后,双手握紧的银月棒闪烁起星月的光辉来。
随即我吹奏起叶舞,虽说是蒙上霜雪的零碎叶子,但运功集起来后,数目还是可观的,我就这么吹着竹笛,让这些碎叶围绕着文明飞舞盘旋,再渐渐往外扩散而去……
叶子碰到树干后,这些树木果然开始转动,兼着数不清的飞镖,不过因为我运起的叶舞,倒也能抵挡了——所以我能专心留意它们的运转旋律。
过了许久,它们变幻了很多次格局,夜色也深了,不过我也能看清路了,它们再怎么变幻,正北方都留着一段距离的间隙——那就是出路!待到飞镖停下,我停下叶舞,拉起师姐的手走了出去。
走出了阵后,前方的路还是布满了霜雪,没有地图的我们也只能顺着路往前走了。
走到一个分岔路时,我脑子一热,拉着师姐就往那条比较窄的道路上走……然后,没想到误打误撞就这么撞入了地下通道!
应天叔叔所说的那个地下室!?我和师姐相视一眼,会意地点点头,而后亮起火折子,继续往里边探索。
里边又黑又阴森,不过我庆幸的是在这种天气下也没有什么小生物,我们顺着路走了不久,就看到了毕竟宽敞的空间了,四面皆壁,中间有个台子,靠近的话能感觉到它散发出来的寒气,我和师姐便好奇地举着火折子靠近去看——那是一张幽蓝的冰床,上面放着两三朵白莲,不知放了多久,上面没有半点水珠,可也没有干枯的迹象。
师姐好奇地捧起一朵来,忽地,“轰隆”一声,冰床往后移了,下面竟是个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