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萧御,他面色一僵,不可置信地看着元帝:“父皇,这怎么能让二哥来!”
八皇子一派更有大臣直接上前对元帝拱手相劝:“陛下,这与礼不合啊。”
春宴前的狩猎共分为三个阶段,其中最重要的一项便是由帝王带领众臣于祭台上举行狩猎大典,为江山祈福。
如今元帝将这个权利交给二皇子,不就是昭告天下,二皇子萧夙才是他选中的继承人。
元帝目光缓慢地扫了眼反对的大臣:“老二,你说呢?”
萧夙本不想掺合这件事,但看到萧御的脸色,他勾起嘴角笑道:“一切皆听父皇旨意。”
大典的主持权最终还是落到了萧夙手上。
第二日一早,二皇子就将萧则从营帐里拉出来,见萧则手不离点心,当即恨铁不成钢:“五弟,你再这么吃下去,都要爬不上祭台了!”
直到现在,他也没能知晓萧则胖的真相,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弟弟进行教育,长臂一伸,就从毫无防备的萧则手中将点心夺走,“你长大了,不许再嗜甜!”
萧则面无表情地盯着抢完糕点后无比得瑟的萧夙,幽幽道:“你长大了,还爱哭么?”
萧夙:“……”
“什么爱哭?”温之玉恰巧从帐篷里走出来,“殿下在说什么?”
见到她,萧则眸子一亮,当即毫不犹豫道:“我们在说二哥爱哭的事!”
二皇子跳了脚,怒不可遏:“萧则你胡说什么!”
什么叫爱哭,若不是这个兔崽子,他会哭么!
等等,他还记得这件事?
萧夙危险地眯起眸子,一双鹰目里满是疑惑与探究。
当年他仗着自己跟宫里师傅学过几年武,跑去夺人点心,结果被小了五岁的萧则按在地下揍,又哭着跑回去的事一直是他的耻辱,被他压在心底从未告诉给第三人。
时隔多年,萧则旧事重提,掀他的老底,还当着别人的面,绝对是对他的挑衅!
萧夙被激怒了,恶狠狠咬了一口手中的点心泄愤,一入口他就脸色剧变。
萧则眨着眼,没好意思告诉二哥这是他最不喜欢的蔬菜点心,本来是准备避开阿玉偷偷扔掉的。
他美滋滋从专属小布袋里掏出另一块,这下可以光明正大地吃了。
温之玉看了眼面如土色的萧夙,明智地选择不去问发生了什么。
大典的祭台位于赏云峰最高处,这日,由二皇子带队,所有参加春宴的人分为两排,向着峰顶爬去。
皇室中人位于前列,由于萧则最不受宠的缘故,两人便站在队列最末,好巧不巧,背后就是林府中人。
然后,整个队列就形成了诡异的一幕,在其他地方挤得摩肩擦踵时,此处前后竟无人敢靠近半步,唯独留下两个头戴斗笠的男子,一胖一瘦。
林景寒沉默地走了片刻,终于忍受不住时不时向他投来的诡异目光,咬着牙小声向罪魁祸首问道:“承王殿下可知这是怎么回事?”
萧则眸子半阖,厌倦地打着哈欠,闻言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淡淡看了眼林景寒,认出他是谁后,又默默将头扭了回去。
不想和他说话的意思非常明显。
林景寒面色乍青乍白,就当他欲要在说什么的时候,背后传来一个柔弱的女声:“承王殿下。”
他身躯猛地一颤,是韵儿。
林景寒立即看过去,前一日,温韵一直在萧御身边,他没找到片刻能与温韵相处的时间,嫉妒得他忍不住心生怨气。
他本以为韵儿能一眼认出他,没想到温韵在喊了一声后,便用一双宛如秋水的眸子看着萧则,竟是半点没发现他的存在。
“姐姐来这做什么?”
温韵的声音太过独特,想忽视都难,温之玉终于转过头来淡淡问道。
温韵盯着毫无反应的萧则,目光有些受伤:“我只是想来看看殿下的病有没有痊愈。”
“哦?”温之玉淡笑,“你知道了又如何?”
温韵一顿,看了眼似笑非笑的女子,便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我这有一神药,据说对治疗伤痕十分有效,我便想着送与殿下。”
说罢,她便觉得温之玉看着她的眼神蓦地变得奇怪,似乎带着一丝笑意。
怎么回事?
这时候她不应该嫉妒得发疯么,怎么会没半点动静,“妹妹你……”
话还未说完,嫉妒得脸都绿了的林景寒猛地出声打断她,“韵儿!”
熟悉的声音让温韵陡然一僵,她不可置信地看过去,林景寒怎么会在这?
“韵儿,你这是在做什么?”林景寒沉声问道,警告似的看了她一眼,“这是承王!”
是你妹妹的夫君!
饶是他再眼瞎,也从温韵的神态中看出一丝不对劲,御王他便忍了,这毫无半点用处的萧则哪里比得上他!
“不是的,景寒,你听我说……”温韵立即慌了,她好不容易趁着那幽魂沉睡,才跑了出来,没想到这就坏了事。
想到幽魂之前的警告,温韵脸色苍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