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场雨,萧则一脸郁闷关上客栈的木窗,泄气般重新躺回榻上。
半个多时辰了,阿玉还没回来。他有些无趣,觉得这江淮之行和他想的半点都不一样。
说什么富庶无忧,都是骗人的,明明又多灾又多雨。
“殿下,”侍从扣响了房门,“该吃药了。”
萧则脸色一僵,那人却已经端着药径自开门走进来,恭敬地将药碗递给他,“大夫吩咐您要按时用药。”
“放下罢,等会儿再喝。”萧则默默将脑袋藏进被子,闷声闷气地说。
“王妃吩咐小人看着您用,怕您……”
萧则立即威严地将自己从被子里挖出来,眯着眸子,凶巴巴道:“你说什么?难道我会骗你不成?”
侍从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说,安静地退了出去。
脚步声逐渐走远,萧则耳朵一动,若无其事地起身将那药迅速倒在了房内的花盆里。
倒完后,他想了想,安慰似的摸了摸那颗饱受折磨的兰草。
为殿下分忧,辛苦你了。
倒完药的萧则没再躺回榻上,而是坐在桌子旁开始了每日必有的活动——发呆。
他想,为何要带阿玉来江淮呢,不来江淮就不会淋到雨,不淋雨就不会生病,不生病就不会被阿玉抛弃在客栈。
惨被抛弃的殿下十分孤独无助,非常想干坏事。
他脑子慢吞吞转着,心道他快要忍不住了。
总有一天,他要把阿玉绑在身边。
话说起来,“绑”这个字还是他从书中学的。
萧则似是想起了什么,眸子陡然一亮,面容严肃地站起身,掀开床铺,偷偷摸摸从最底层找到了一本书。
老旧的封面上端正地写着《杂事秘辛》四字,一看就是一本教人秘密事物的好书。
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反正萧则看到这本书时,脑子里就闪过的是这个想法。
客栈在他们来江淮时就被安排好了,据说之前都用来招待科考的读书人,十分清静。
萧则发现这本书时,它已经落满灰尘,随意地被丢弃在房间的角落里,估计是哪位读书人不慎遗失下来的,又侥幸被他发现了。
人在无聊至极时,是什么东西都不会放过的。
于是萧则翻到之前他看到的地方。
其实也就是第一页,泛黄的纸面上只有一句批注——
“遇到心怡的女子,捆绑是最好的办法,没有之一。”
萧则一脸赞同地点头,觉得这本书的前任主人说得十分有道理。
若是将阿玉绑起来,她就不能把他抛弃在客栈,自己带着侍卫四处乱跑了。
一月有余,阿玉不陪他就算了,出门也从不带他,难道他不比外面的人有趣么?
唔……那么怎样才能让阿玉心甘情愿被他绑呢?
萧则呆了呆,又赶紧翻到第二页,想看看是否有什么法子能让他学一学。
哪知第二页还是一句话:“非道中之人,切勿翻阅。”
萧则:“???”
他迷茫地看着这句话,一时拿不准到底要不要继续看下去,这是什么意思,不让他学么?
可这本书现在已经是他的了,他成了主人,还不能学么?
萧则机智地说服完自己,一双手慢慢摸上书页,眼看着就要翻开时,房间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殿下?”
萧则浑身一僵,下意识将书一藏,扭头抿出一个无害的笑,“阿玉,你回来了。”
温之玉轻轻嗯了声,反手将门关上,才朝着萧则走了几步,就突然一顿。
然后她的目光扫视屋内一圈,在萧则紧张兮兮地注视下,平静地问:“殿下,你是不是把药给倒了?”
萧则立即心虚地开始撒谎,“没有……都喝完了。”
“是么?”
温之玉走到屋里唯一可以倒药的地方,只见花盆内的花叶上沾着不少褐色的药汁,上面还源源不断散发着草药独特的苦味。
她面色不变,扭头对静静注视着萧则。
被发现罪证的殿下立即开始装傻,“那是什么啊,我一点不知道,阿玉你要相信我。”
“哦?”温之玉看着他稍显苍白的脸,冷笑一声道:“我本来还打算让殿下陪着我一同外出的,可现在看来,殿下的病似乎还未好,是不是该换副药了。”
萧则装傻充愣的表情一僵,急忙解释道:“好了,我都好了……咳咳。”
他一急,咳症就迅速发作起来,不出片刻,他便自己消了声。
面对温之玉微凉的目光,萧则站起身,垂头丧气地去门外叫人重新端药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