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之玉大惊失色,忍不住黑了一张脸低吼,“萧则,你干什么!”
抱着她的人面不改色,“带你去见人。”
温之玉咬牙,“我腿没断,放开!”
她觉得丢人,恨不得当即将萧则咬死。
萧则仿若未闻,抱得稳稳当当,等走到门前时,他突然顿住了脚步,垂眼看着温之玉,“不要再叫我承王殿下,否则,今天你就别想下去了。”
温之玉浑身一僵,羞恼地瞪着他,发现这人只是警告了一句,说完后,就径自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两个侍卫面无表情,细细地看,却能瞧见他们的腿一直在发抖。
温之玉绝望地闭上眼,忍着将萧则弄死的冲动,头一缩,躲在被子里不发一声。
*
陆乙作为叛徒,被捆成一个粽子,扔在客栈后院的柴房。他的腿被一刀划断筋脉,一直抽搐着流血,却死不了。
同时为了防止他自杀,就连下巴都让人给卸了下去。
短短一天,陆乙就从拼命求饶到浑身发抖,被人拖到萧则身边时,已经形如鬼魅。
温之玉坐在软椅上,垂眼不语,她在想这人究竟是谁的卧底,一个从京城跟着他们来江淮的人,恰好和江淮官府内的人是同伙,又与突然出现的山匪勾结在一起。
这张网支得太大,背后的势力比她当初设想的恐怕还要难以对付。
一双手突然抚上了她的太阳穴,萧则站在她身后淡淡地道:“想不出,就别想。”
温之玉额角一抽,“啪”一下将他的手给拍下去。
旁边侍卫眼观鼻,鼻观心,假装看不见。
萧则却是低低地笑了声,这一笑终于将陷入昏迷中的陆乙唤醒,他抬起苍白扭曲的脸,“殿下……属下知错了……饶过我吧。”
“哦?”萧则垂眸居高临下看着他,轻声道:“你哪里错了?”
看着萧则面无表情的脸,陆乙张张嘴,“属下不该勾结外人……背叛您。”
闻言,萧则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继续。”
他抓过温之玉的手,趁着别人在,某人要脸,忍着不反抗,愉悦地握在掌心。
这是他们之前极为熟悉,不知做过多少遍的动作,最近却因为这场变故,阿玉一次都不愿意让他碰。
啧,麻烦。他眼角陡然闪过一丝戾气。
陆乙恐惧地颤抖了一瞬,“属、属下……”
温之玉眉目掩着一股不明显的怒气,一边暗地里使劲抽出自己的手,一边问:“你背后的人是谁?”
闻言,陆乙眼底猛地一缩,“您说什么,属下不明白,属下背后没人,一切都是属下鬼迷心窍,受那官府之人的迷惑,才背叛了殿下。属下知道罪大恶极,只求殿下能饶我一次!”
说罢,他不顾流血的腿,径自支起身子,对着萧则磕头,“求殿下饶属下一命!”
萧则没理会他,只淡淡道:“我留你一命,可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废话的。”
一块令牌蓦地扔在陆乙的脚边,“勾结敌国,诛九族,我记得你们这些人似乎都不是孤儿吧。”
不只是陆乙,此刻屋内所有人都盯着那块花纹诡异的令牌。
一旁侍卫倒吸一口凉气,“是沧国的纹路!”
此时,他看着陆乙的眼神已经不能用愤怒来形容,简直想将人抽筋拔骨。
看着这一幕的温之玉眉头一皱,下意识看向萧则,然后又觉得这动作无疑在打之前自己的脸,又不着痕迹地移了回去。
但她的这一动作,时刻看着她的萧则又怎会不知道,他抿了下唇,似乎并不奇怪温之玉会疑惑,“沧国,南方的一个海国,蛮夷之地罢了。”
语气中,毫不掩饰对那个地方的厌恶。
而陆乙此刻已经吓得语无伦次,“殿下,我不知道这个,我只是奉命行事,求您明察!”
“奉命……奉谁的命?”萧则眼中讥讽,“让我猜猜,是宫里的哪几位?”
此话一出,陆乙顿时知道自己露馅了。
心头猛地沉了下去,他不能说,哪怕是死也不能说!
他眼中划过一丝狠厉,趁着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猛地扑向温之玉。
萧则见状,想也不想地拿起桌上瓷杯朝人砸去。待出手那刻,他一顿,心中闪过一丝古怪,下一秒他蓦地眼神刺向陆乙,只见他径直迎上瓷杯,脸上尽是死志。
在瓷杯与人相撞之际,萧则瞬间捂住了温之玉的眼睛。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轻声吩咐,“将人拖出去。”
*
线索中断,温之玉想要出门打探消息,却被萧则锁在客栈内被迫养病。
她本以为是这人要缠着自己,却发现两日内,几乎很少见到萧则的人影。
第三日,侍卫带来消息,西山匪徒全部剿灭,无一逃脱,今日就是顾晓带着兵马回城之日。
温之玉闻言后垂着眸子沉思,却见侍卫一直站在身前面色纠结。
“有什么事吗?”她轻声问。
侍卫抬头看着她平静的脸色,想着萧则,一咬牙道:“夫人,您去看看主子罢。”
一听是萧则,温之玉的神色蓦地变淡,“他有什么好看的。”
侍卫张张嘴,又不敢违抗萧则的命令,只能含糊不清地道:“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温之玉摇头,淡淡将人打发出去。转身时,她看了眼隔壁紧闭的屋门,迟疑地顿了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