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顾嘉楠潜在的迷弟，能够无脑执行人所有的命令。但此时此刻,厉总助视线抬眸一扫顾总脑袋上那栩栩如生憨态可掬的小六斤发卡,大着胆子开口问道：“顾总,您当导演？”
虽然可以当个挂名的导演,把主要的拍摄任务交给副导演，虽然能够猜测到顾总“改行”当导演只是为了震住某些心野的嘉宾，稳定《饕餮对决》这个大ip,但从现实角度来说,顾总这个应对的措施，就好像人脑袋上的六斤发卡。
众所周知，哈士奇虽然长得好,但智商不太高。
哎,任何圈子都有自己潜在的规矩。
从来只见过导演拼命积攒实力当资本家,没见过资本家“下海”当导演的。尤其是目前《饕餮对决》面临如此尴尬的情况，若是顾总空降,会显得星影连一个拿得出手的导演救场的人脉都没有。
会沦为业内的笑柄。
听闻人的担忧,顾嘉楠难得心情不错，解释道：“规矩也是由人制定的。我当初从事娱乐行业，就是因为它的规矩打破起来最为容易。星影才六岁，不是吗？现如今遭受的嘲讽,也许就是日后星影强大的奠基石。简单说，就是虐粉。”
厉总助眼眸都瞪圆了起来。
身在娱乐圈，虐粉这一粉圈术语，他自然知之甚深。虐粉之后便是固粉,这些已经是成熟的营销操作的流程了。
可万万没想到除却艺人，公司还这么玩？？？
“把温慕白跳槽去司南影视的消息爆出去吧。人吸我一回血，”顾嘉楠说着，语调恢复了素日的冰冷，“我不回报一二，显得我是个慈善家。”
望着面色沉沉，跟往日无异的顾总轻描淡写的下着命令，但额头上的发卡却是为人略添几分俏皮可爱。因此整个人的气势，诡异的有种反差萌。
厉总助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发自肺腑黯然自己的词穷，无法准确形容出此时此刻顾嘉楠的违和之气来。但不管怎么说，好像有点人烟气。不再像精于算计冰冰冷冷的机器人。
正思绪偏飞着，厉总助听得一声斥责—“以后别没事越俎代庖。身在其位谋其政。”当即脚底腾起一股寒意，浑身僵硬无比的点头，毕恭毕敬道：“是。”
“回去休息吧。”
顾嘉楠说完直接赶人离开。
待偌大的客厅只剩下自己一人之时，顾嘉楠开了手机自拍，看了眼自己新发型。
因为先前吹干之后，总有些头发上翘起来。童tony老师忍痛从自家弟弟装备里拿了一个发卡。
也算难得的童趣造型。
“咔嚓”一声，顾嘉楠难得自拍了一张，新建了一个秘密的文件夹，小心翼翼的保留人生第一次的新造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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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童鑫感受到熟悉的床、震，被狗腿踩得闷哼了一声，当即宰了喂狗的心都有。
六斤浑然不觉，依旧拿脑袋拱着童鑫，还熟门熟路张嘴揪着被子，想要让童鑫凉快凉快。
“我怎么有你这么个狗弟弟！”童鑫抬手薅狗毛的时候，又愕然想起了对方泛着金芒的魔尊爸爸，气得反手在自己脑袋上挠了挠，最后还是掀翻了被子下床。
一眼扫过隔壁病床上整整齐齐的豆腐块，童鑫眨眨眼，再定睛看过去发现依旧是豆腐块。就连被单也没有一点的褶皱痕迹，光滑得好像某人一夜未睡。
还以为自己记忆有误，童鑫朝客厅而去，就听得耳畔传来熟悉的大嗓门：“嘉楠啊，别等星星了，你先吃。早饭吃完了，再来两鸡爪子。你妈特意让人连夜卤出来的，可香了。多吃点，缺啥补啥。”
一听这话，瞧着自家老爸围绕着顾嘉楠转，还有些小心翼翼的模样，童鑫哼唧了一声，扁扁嘴，带着些戏谑：“爸，您老现在不缺儿子，就这么虐待我是吧？昨天五点钟就算了，现在才六点半。我今天就下午杂志拍摄啊，完全可以八点钟起来的。”
听得背后传来的控诉，童父当即没好气的回怼：“谁让你选择当明星啊，自己个昼夜颠倒还怪你老子头上来了？！长不高就怪你职业选择不好。当初让老老实实当音乐老师，闹着不干。看看现在狗都比你出息还自律！赶紧换衣服吃饭。你今天有空就回公司一趟，都闹到咱公司了。你张伯伯想着干脆开个新闻发布会说明情况。这不，您这个大忙人，时间约不上，托我这来了。”
“哦。”童鑫鼓着腮帮子应了一声，随意又自然的转换了话题，“爸爸，是意外还是人为，查清楚了？”
听着父子俩的对话，顾嘉楠挺直的脊梁，僵硬的身躯微微放松了些。
说实在的，先前童父太过热情，又带这些讨好的笑意，他还真不知该如何应对。可看着童鑫这直来直往，还没大没小的模样，他顾嘉楠……不，童嘉楠又不可能如此对待自己的父亲。与他多年所学的礼仪规矩完全不符合。
第一次有些手足无措哦。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亲爸还是“岳父。”
或许冥冥之中还真有血脉的力量在作祟，童父也的确是个助攻党。
但面对童鑫的困惑，童父这个助攻党旋即又转换成了恨铁不成钢的老父亲，就差直接抬手弹一弹童鑫的脑门，发愁道：“不确定是意外，你亲爸不会留个人给你？先前说的顾昭顾助理，你不要他也就不再提了？”
“能不能把你这个生锈的脑筋转一转？”童父说着目光也看了眼倾听状的顾嘉楠，声音有些低：“我也拜托你们柳叔朝道上打听过。”
怕两人理解不了这其中的原委，童父详细解说：“东城这老城区拆迁，是关系领导能否进京的重要工程。能入住的房地产背后也都是有些关系的。所以，各位大佬都盯着这片地呢，没人敢在这片土地上使坏，拖了工期进度。再说在学校搞事，小混混哪怕没有良心，也怕被建筑工打啊。把老实人给逼狠了，那些建筑工人各个苦力出生，力气可大。”
“再说我老童做生意也仗义，现在半退休状态，若是有人想要你童鑫死，那不是欺人太甚？在商圈里混的，谁会这么傻逼？哪怕是顾家人，也不会如此脑子进水，让你这个真少爷一命呼呜，就不怕顾董一气之下代孕生个二三四五六胎？”
言外之意就是白道黑、道都检查过，真意外事件。
童鑫知晓这个结果后，心中沉甸甸的。即便魔尊解释的很清楚了，是小说世界法则的补全。可能依照王淼这个病娇舌毒设定的人意识进行补全，搞出了个高空坠物意外世界，那很显然，王淼这个人思想太危险了。
对于他童鑫而言，不得不防。
在现代社会，提防一个人很简单，搞定他的手机安装监控，没准儿就能窥伺出对方的言行来。而这样的行为，黑客大佬可以轻轻松松完成。
但这辈子，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陆宝诚这个计算机天才应该上交国家。
所以，不能留下黑历史。
私家侦探的话……
顾嘉楠看着难得表情凝重的童鑫，眼里带着困惑：“你觉得是人为？”
听得耳畔响起的声音，童鑫立马摇摇头，一摊手：“我就是琢磨着太神奇了。赶明儿带着六斤去庙里拜一拜。要是没有六斤，没准你就不会牵着狗到学校呢。到时候就没准真事故发生了。”
“对对对！”一听这话，童父猛得一拍大腿，眉飞色舞着：“老话说得可真没错，狗通人性啊！！搁古代，都得给六斤塑一个神像了。”
“爸，你冷静冷静，搞迷信要被思想教育的。”
“我先教育教育你，好好的当什么明星有什么私生饭。”童父面色一板，“你给我严肃点。既然早饭不吃，那爸爸我也就先说了。你当我大清早的不锻炼跑过来给你们送饭？！”
此话一出，童鑫扭头看了眼顾嘉楠，“你不是监督他今日复查吗？”
顾嘉楠干脆目光带着些谨慎，望着难得面带怒火的童父，有些紧张：“是不是童鑫遇到什么事情了？”
“老柳打听到有人专门找未成年的小混混，据说是要打着私生饭的名义搞事。但具体怎么搞事，对方那头还没有说，只提及让老吴，一个混混头子，让人找看起来面嫩的。”顿了顿，童父拧眉，“私生饭这个玩意跟黑粉有什么区别吗？”
他一个五十八的大老爷们收到消息后研究了小半宿，还是不太懂这些专业术语。
年轻人对中老年人一点都不友好，用什么拼音缩写。
这个问题，童鑫想想，还挺有感触的。
娱乐圈里，他大概是唯一一个能仗着爸妈，毫不客气怼私生饭，表示自己不喜欢私生饭，一律打成黑粉的爱豆了。
私生饭也是粉丝，是粉丝里行为极端，甚至有些疯狂的群体。不同黑粉，他们是打着爱的名义，对艺人进行偷窥，骚、扰，甚至还上演追车，各种肆意的破坏。浑然没有尊重之心。
某些程度上，还不如黑粉呢。
黑粉会恶毒的诅咒，但大多是键盘侠，不会在现实里将魔爪直接伸向艺人的隐私生活。
童鑫尽量言简意赅的给童父科普，虽然两者定义上有所区别，但实际上干出来的事情而言，私生饭往往会严重干扰到现实的社会公共秩序，因此遭受到艺人乃至广大网友们的谴责与抵抗，“比如念念，爸，你认识吧？她一个姑娘家，那猥琐男打着私生饭的旗号化作修电灯泡的入她的房间，偷原味衣服。得亏她在家里安装了监控，躲过了一劫。”
顾嘉楠闻言面色沉了沉：“你怎么知道？”
“她跟我一个小区啊。察觉到不对干脆来我公寓了。”童鑫理直气壮：“我陪她报警了。但这种事情又不好对外说。万一传出去，还有人说她不对。”
“哦，就你说那个小可怜的姑娘，让给六折卖房，差价你自己个掏腰包补的那个小姑娘？”童父一拍案：“我差点以为你被掰直了呢。”
“她后来把钱还给我了。”童鑫强调了一句，再继续给自家老父亲举例：“这种事恶心吧，但到底涉及个人。最令人难以忍受的便是，有些私生饭举动真脑残的，能连带艺人风评被影响的。比如说追车剐蹭，导致车祸的。一年前影视城外就发生过车毁人亡的行为。”
“那是不是要借着你私生饭的名义，搞出什么公共事件？”童父一听这个例子，紧张无比，甚至脑子还转动的飞快，目光幽幽的看向了顾嘉楠，心中不期然带出了些焦虑：“把星星这个星影顶梁柱给黑了，你们星影是不是就遭受重创。幕后的黑手是针对星影？”
越说童父眉头都拧成了个疙瘩，“但又不对啊，星星既然都鞭挞了，广大网友也不会随便就把锅扣在星星头上。再说了，星星背后有我们老童家，欺负他了不是让我们出面吗？会不会是其他星影的艺人？”
原本带着些温情的氛围伴随着童父的猜测，逐渐氛围凝滞了起来，甚至都带着些压抑之气。
最终顾嘉楠打破了屋内死寂的氛围，声音带着些肃杀，恍若此刻外头呼啸的劲风：“你们放心，我星影也不是好欺负的。再者，幕后之人也不会料想童爸爸您提前得知了消息，我们还能因此有针对性的准备起来。”
顾嘉楠胸有成竹的模样顷刻间让焦虑不安的童父恢复了冷静，甚至还哈哈大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