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道歉?”
灰原雄听见那个孩子这么说道,他愣了一下,然后尴尬地抿着唇,看上去有些无措的模样。
暖白的灯光下,太宰治子的黑发柔和地像是夜色流淌的静谧,那双圆溜溜纯净的鸢色里带着点疑惑和温柔的包容,明明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少年却觉得这一刻她看上去比自己还要成熟。
她对他说:“不需要道歉呀,我能再多听听你们的故事吗?”
态度温柔到不像是安慰。
“其、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啦……哈哈,”少年飞快地眨了眨眼睛,眉梢柔和带上了笑意,他兴致勃勃地和女孩讲起了在高专里有趣的故事。
也许有的时候,能有个倾听者的话,偶尔压抑的郁色便不会沉淀在心头吧,说出来会好受很多。灰原雄还是第一次和别人这样畅所欲言着,有种久违的开心。
只是没过多久,门外突然传来了没有掩饰的脚步声,少年把接下来要说的话咽了回去,看着突然从椅子上跳下去开门的女孩,挠了挠后脑勺。
进门的男人很陌生,一头黑色的短发,个子很高,目测比二年级的五条前辈还要高一些,眼睛是罕见的紫罗兰色,一副气质青年的模样。大概那就是新来的老师吧,灰原雄想。
在他身边的七海建人也看见了姗姗来迟的费奥多尔,此时,他已经给灰原雄简单包扎好了,本来他们是可以去找家入硝子的,只是不巧她做任务去了,所以才变成了这种情况。
七海建人朝费奥多尔点了点头:“老师好。”
听见他的声音,灰原雄也反应过来了,赶紧开口:“老师好!”
“……老师好呀!”太宰治子转了转眼珠,也叫了一声。
男人的外衣上还带着夜色的凉意,面对太宰治子对他的称呼,他只是无奈地笑了笑,不轻不重地抱怨了一句,“我还以为你在外面玩得乐不思蜀了。”
只知道丢下他的小王八蛋。
结果这分不明显的抱怨在太宰治子装傻地嘿嘿一笑之下,轻易地散去了。
——他总是拿他没有办法。
费奥多尔泄愤似地揉了揉太宰治子的脑袋,随着他手掌的力道在地面上左右摇晃着的女孩故意卖着乖,任由他的在自己的头顶作乱。
“你们是……”费奥多尔看向室内的两个少年,眼神轻飘飘地在他们身上略过。
“我叫灰原雄,一年级的,”黑发的少年用肩膀撞了一下身边的七海建人,仰头朝他笑道,“我身边的是我的同学,七海建人,因为硝子学姐不在学校,所以我们来这里借一下药水和绷带。”顺便看看新老师是个怎么样的人。
高专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大部分的前辈还有老师不是在做任务就是在去做任务的路上,很少会有遇见的时候,所以在听见高专有新老师来了他就有些好奇。
现在一看……这个老师不会是普通人吧?
疑惑像是疯长的草在灰原雄的心头燎原,不过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天色晚了,在这耽误别人也不好。
等到少年拉着朋友一起离开的时候,他没有发现有双眼睛一直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太宰治子收回视线,转而好奇地问身边的人:“费季卡,你刚刚去哪儿了?”
只是变小的她和高大的男人相比实在是相差太大,仰着头的姿势让太宰治子感觉十分难受,她忍不住嘟囔道。
“所以说,费季卡你为什么没有变小。”
找不到原因,依靠现在的她甚至不能将那个造成她们穿越的罪魁祸首的手镯拆开,方法不对的话估计会直接讲道具弄坏,或者是又发生什么意外的事故。以至于太宰治子现在已经半放弃了,至少暂时她大概都不会再动那玩意儿了,费脑。
而且她的人工智能还没捂热乎呢,结果一个穿越就变沉默了,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察觉到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太宰治子疑惑地抬起头,“怎么了?”
费奥多尔看着太宰治子脸上纯然的疑惑,半蹲在她面前轻叹了一声,“我就是想看看自己存不存在。”
……这是在说自己把他忘记了的事情吗?太宰治子稍微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咳了一声。
“我饿了,去吃饭吧。”
说起来,她走的时候是不是没交代织田作给伏黑甚尔留饭?
那家伙无论是哪个世界都一副天然呆的模样,还是杀手的时候就更呆了,她说什么都信,就不怕她卷钱跑路了?虽然她并不会就是了。
要顾家的太宰小姐对于伏黑甚尔接下来的待遇问题只思考了半秒就放弃了,反正饿不死,也就不用浪费她的时间和金钱了。
不要脸地用五条悟和闪避满点的织田作围攻伏黑甚尔,成功将人抓住的太宰小姐想,至少她给他留了一命不是?
就是五条悟差点被那男人干掉的那一幕稍稍让她有那么点点内疚,但她是真没想到五条悟那么疯,打起架来更不要命一样。
事后的心理教育不能少。
后来假扮天内理子的夏油杰被找到机会的伏黑甚尔掳走,刚被抱起来便被发现不对劲这一点太宰治子还是料到了的,但她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用杰来迷惑他。
她的目的是——伏黑甚尔的武器库,据说有一把超级昂贵的咒具,不然她才不费那功夫设计他呢。